薄州长司
“都活下来了,就不要说这些伤心话。”
余笙笑着抽出了手,攀上徐逸的肩头:“冒犯啦。”
徐逸上半身的中衣被褪至腰间,露出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膛,身上肌肉紧实,没有一块多余的肉存在着,勾勒出好看完美的线条。
余笙又一次在徐逸身上栽了跟头——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余小大夫这是急色了?”
徐逸眸中带着钩子,苍白的唇微微扬起,多了几分病中美人独有的清冷虚弱:“可惜我身子不爽利,不能合您的意了。”
“才死里逃生,少说些话给自己攒点功德吧,”余笙拿出小刀,用烧得滚烫的雪水浇了浇,又放到烛火上烧制两面通红,“忍着些。”
“来吧,又不是第一次遭这些罪,”徐逸笑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靠在墙边,仰起了脖子。
箭穿透的地方已鼓起了紫色的大包,一刀下去,除了嗞啦作响,徐逸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他甚至得出空来,用左手拭去了余笙额上渗出的汗水:“是不是那一圈都坏了,我都觉不出来痛了。”
“是,肉都烂了,得先剔除干净,”余笙也是第一次亲自给别人开刀处理箭伤,神情紧张肃穆,“你别碰我,要是我一个闪失伤到你可怎么办。”
徐逸自然没有听她的,继续拨着她的头发:“余小大夫怎么会呢,我相信你,莫要紧张。”
余笙抿着唇,将小刀架在火上烤了又烤,来来回回地在徐逸与烛台间穿梭着。
徐逸也不似方才那般神色轻松,逐渐咬紧了后槽牙,左手缓缓放下扣着地板,说话也开始从喉咙间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无事……没关系……”
“忍一下。”
余笙死死咬着唇,屏住了呼吸,小刀与另一只手微微用力一拽一剜——
嵌在血肉里的一截箭柄终于掉在了地上。
余笙立刻就去看徐逸的表情:“你还好么?”
“别管我,快,”徐逸急促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墨发已全部被打湿,“继续。”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才终于剔完黑紫的烂肉,余笙浑身也如同从水中捞上来一般被汗浸了个透,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竭力稳住了心神。
“你还好么?”她担忧地看着脸上明显更白的徐逸,“我可能……手艺确实没那么好。”
徐逸依旧笑着:“若你手艺要是好,那我倒是要怀疑你先前在江州是做什么的了,不如直接将你抓去报官,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草药效果定是不如府医太医手里的方子好,但最起码也能止血消肿,尽量拖延你的伤口恶化速度。”
用小刀剜出一些,余笙一点点敷在徐逸被刺穿的洞上,“肯定会有些痛,忍着些。”
将箭拔出来后,她也算是能分心注意着徐逸的变化,很快便觉察出他的不断颤抖,抬头看着紧闭双眼的男子。
徐逸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咬牙,余笙伸出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你如今的伤势不能再出血了。”
她无奈地叹着气,很好地掩藏去了语气中的紧张:“就……咬我的吧。”
“你当我是什么吃人血肉的怪物,”徐逸挥手打下她的手掌,疲惫地笑笑,低头瞧了瞧伤口,“再有一点就完成了,我扛得住。”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汗涔涔地喘着气——总算是结束了。
“多谢。”徐逸喃喃道。
余笙拨开黏在他脸上的发丝:“很痛吧。”
“……”
“痛就说出来呗,”余笙笑笑,轻轻用沾着温水的帕子擦拭着徐逸的身子,带了鼻音,“干嘛要忍着。”
“你只有说出来,别人才会知道嘛。”
徐逸失笑,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很痛。”
“痛得想死。”
他话音一转:“但我又一想,好不容易磨得你允了我,现在就死,不是太亏了。”
余笙沉默着,忽然伸出手圈住了他:“过了今晚,就是除夕了吧。”
“是。”徐逸嗓音干涩。
感受到男人一瞬间僵硬的肌肉,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肩上伤口,环住了他的腰:“抱一抱,就不痛了。”
她眸中平静,却藏着波涛汹涌,缓缓看向天边:“也不知现在是几时了,过了夜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重要……但是你不会死,你还要活很久很久,你会长命百岁。”
“徐逸,除夕快乐。”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再擦擦,”余笙起身,又猛地被拉了回去。
男人极其轻柔地咬着她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止我会长命百岁,你也一定会。”
“别给我想什么同归于尽祝我成功的事情,那玩意叫报恩,” 他语气发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