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坎位生门就是这扇窗户,而变化的巽位景门也是这扇窗户,秋然姑姑重伤,已然不可能再跳窗逃生,那不是逃生而是寻死了,不过只要找到兑坤同位的地方,就能寻得一片生机。
谢霁一阵头疼,这也就意味着,机关入口就在楼梯转角处的暗阁,最令人难以捉摸地方,现在那兀目小崽子还被诗卡在那呢!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劈天惊雷,谢则转动素舆来到袇房门前,他膝头卧着一只打盹儿的花猫,正是谢霁白天送来的那只。谢则摸了摸花猫道:“入夜了,去捉鼠吧。”
花猫被谢则拍醒,利索的跳到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耸着毛茸茸的尾巴消失在暮色中。
“喵~”一声娇软的猫叫传来,那兀目小王子正是抓耳挠腮无可奈何的时候,这时候听见猫叫,故意往上走了几个台阶嘘声道:“有猫!”
谢霁忙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秋然姑姑,不料她煞白着面色叹了一句:“你们谢家人怎么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谢了!”
裴秋然强撑着身体隐入被风吹的飘来荡去的帷幔中,谢霁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不知道秋然姑姑为何这么说。他恍然记起玉清楼巨大的石匾旁有一行小字,青衡题。难道这玉清楼是大伯父主持修建的?
兀目小王子没等到谢霁的回应,又擅自往前登了几个台阶,径直走了上来,见谢霁坐在窗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顿时心虚了几分道:“罢罢罢!不就差你三句诗嘛,回头给你补上。伺候笔墨的来了,刚刚那道开胃菜不算,记在纸上的才算正菜。”
“第三个是回文诗,背出或者做出来最后这十五个台阶才能一并走过,不然可得按十五句诗算。”谢霁说道。
“行吧,行吧,本王说话算话又少不了你的。”兀目小王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楼下的统领一鞭子挥在玉清楼门前的大柱子上不禁低声唾骂道:“小妇养的狗杂种,玩闹也不分个时候!”他本是个戴罪之身,这次随大王子阿格木出使南齐,只要有功便可回去免刑了,不想半路杀出阿那金那个小杂种来处处碍事儿,偏偏那小杂种的母妃深得圣宠,旁人说不得也骂不得,着实令人憋屈!
“阿日松!你怎的还在此处?!”大王子阿格木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质问道。
“阿那金正在楼上……”兀目统领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惹怒大王子阿格木。
“混账!都什么时候了!”阿格木大王子一脚踹开兀目统领阿日松,率人登楼搜查细作,那盒东西很可能就在那细作手里。
这厢裴秋然刚要绕到谢霁说的那个楼梯转角处的暗阁,就听见又有人上楼来,心里不由一紧,转身又隐入帷幔中。
谢霁与阿那金正在吟诗,旁边两个侍立的道童飞快的记录着,浑然不觉远处传来的哒哒哒脚步声。
“刺啦”一声,利剑斩帷幔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忽然一个随从跑过来道:“副使大人,这边有血迹。”
阿格木趋步向前,将血迹拈起一点来嗅了嗅果断的说道:“还温着,人没走远!找!”
谢霁唇畔荡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继续看向窗外的江景,天穹低垂,夜幕渐深,只余阵阵涛声。
“不过是只猫罢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阿那金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说道。
“回禀副使大人,找遍了,未寻到人!”
阿格木一时气极,一巴掌甩在阿那金脸上道:“蠢货!父皇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杂种!”
阿那金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不由带着哭腔道:“我是杂种?生杂种的父皇又是什么?你是纯种的又怎样?你是老大又怎样,不过是个庶出,这皇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手上。”
谢霁静静地看着这场兄弟阋墙的戏码,默不作声。
阿格木冷笑一声,凭窗远眺道:“果然是江南好风景,不过,早晚会任由我挞/伐,你不是跟你那个酸唧唧的母妃一样喜欢作诗嘛,今日我就叫你看看,什么叫作诗!”他当即吟道:
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谢霁嗤笑一声道:“我也有一诗回你。”说罢即吟一首七绝如下:
云缚苍龙水波兴,夜操寒枪白露凝。
披甲百万收蓟北,敢教漠南无王庭。
蓟州正是兀目人的南都,现在正频频被西秦骚扰,谢霁此诗正正的踩在阿格木大王子心头上,他连喘好几口气才喘匀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谢霁!”谢霁古波不惊的看了阿格木大王子一眼道。
姓谢?在阿格木熟识的为数不多的汉姓里,谢姓绝对排第一,这个小子诗里兵锋暗藏,气吞万里,不像俗庶,他当即问道:“谢钊是你什么人?”
“家父。”
天下毓秀,风流谢家,果然名不虚传。
这边对着诗,裴秋然那边躲追兵躲得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