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

楼嘉与拍拍旁边同伴肩膀，咧嘴笑道：“无秘诀，唯天赋耳。诸位入赌场比我早，赢局却比我少，现在才研究怕是也晚了。”说罢起身迈步离开。

剩下几个人见楼嘉与走了，不依不饶起来，叫嚷：“他怎么就走了？这小子赢了钱也不知道教教哥儿几个，忒不讲意气。”

茶摊老板碍着他们时常来这里喝茶，才没撵他们走，实际心里嫌弃得很，却还挺惜才：“也不知那样一个俊俏少年怎么和一群混混成日搅在一处，真是可惜。”

这四五个混混看起来年纪不大，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十三四岁，都是城中或无父无母、或父母不管教的孩子，成日聚在一起，要么偷鸡摸狗，要么走街串巷，还迷上了赌技，成了赌坊常客。

而这楼嘉与，今年也才十五岁，踏足赌坊虽一月有余，就已经赢多输少，在城中几个赌坊混得风生水起。

这群混混孩子也曾输在楼嘉与手下，还不止一次，本想结伴教训一下他，谁知楼嘉与竟是个打架老手，三两下反把他们给教训了。

走江湖的孩子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打不过，那就...算了。

楼嘉与也无意与他们为敌，有时遇到彼此斗几句嘴，也就散开了。

后来众人得知，楼嘉与本是读书人，只是前段时间他母亲病重无法下床，家里生计愈发困难，才离开学堂的，去赌坊也只是为了能更快赚到钱抓药，且能请到更好的大夫。

读书人流落至此，竟让混混们感同身受，时不时还发出“天道不公”的感慨，加上双方年龄差不多，久而久之，居然也能心平气和地在一个桌上喝茶了。

今天楼嘉与也是为了照顾母亲而尽早归家的。

刚推开院门就听见母亲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楼嘉与忙跑进房间倒茶、为母亲拍背顺气。

楼母气息喘匀，躺靠在枕上，问楼嘉与：“今日学堂放学怎这般早？”

楼嘉与谎道：“师傅家中有事，就让我们自行温习课本，我见无事，就回来了。”

楼母闭目，楼嘉与悄悄退出，掩上房门，不敢打扰母亲休息。

这晚楼母的病似乎好了一些，并未听见整夜的嗽声响起。

晨起楼嘉与正为母亲煮药时，听见有人在门口唤他，开门一瞧，原来是混混中的一员耿小六，兴冲冲地对楼嘉与说：“嘉与哥，你之前不是一直在问赤阑侯的事...”

话未说完，就被楼嘉与捂住嘴带出了院子，关上院门之后，楼嘉与压低声音：“以后这种事不要在我家中说。”

耿小六脑子转得快，嘿嘿一笑，点头答应了。

楼嘉与身子倚着墙，抱臂问：“你知道什么，说吧。”

这耿小六也不说话，依旧瞧着楼嘉与傻乐。

楼嘉与猜到了他的意思，冲他说道：“明日赌局看我眼色，我保你全赢。”

耿小六目的达到，这才说：“我今天说的可是最新消息。”

还卖关子，楼嘉与踢他一脚，他拧着身子闪避开，这才继续：“前日，赤阑侯的嫡亲孙女来苏州啦，据说是来养病的，可是我觉着未必，京城什么好医生没有，凭他韦府一声号令，何必千里迢迢地来这儿。”

楼嘉与思索：“一年前，赤阑侯独子韦庚凭战功获封大将军，在京城开府建衙。韦家人才从西南迁至京城，许是这韦大小姐身子娇弱，不习惯京城风土也说不准。”

“错，韦大小姐压根没踏上进京的车马。韦将军夫妇先行入京，三个月后赤阑侯府派人把韦小姐从西南接到苏州来的。”

“照你的说法，韦家夫妇竟真硬得下心。”

“谁说不是呢，不过赤阑侯府虽算不上百年世家大族，也是不可小视的新晋武官，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心中的花花肠子，咱们哪儿猜得透。不过，我早就想问了，你打探赤阑侯府，有何用意啊？不会是想做他家上门女婿吧。”

之所以这么执着探究赤阑侯府，原因无他，楼嘉与想知道母亲藏着什么秘密。

楼家没有亲戚故旧，母亲孑然一身将楼嘉与带大，平时和邻居都很少来往。楼嘉与清冷的性子不知是继承了母亲，还是环境使然。

楼嘉与十岁那年，好像和世界割断了联系的母亲收到了一封信，这也是楼嘉与初次知道，原来除了自己，世界上还有其他人了解母亲的存在啊。

母亲收到那封信后，默默垂泪了好久。

楼嘉与在院中隔窗看着母亲将它几次放在烛火上，都没忍心烧掉，还是将它收在了妆奁里。

第二天，趁母亲出去撑船，楼嘉与潜入母亲房间，翻出了那封信，信上只有一首诗，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

“移府于苏已昭彰，姊妹同心各两方。昔升明珠已九载，君莫挂念是为上。”

楼嘉与将短诗记于脑中，将信重新放于箱内。

没过多久，母亲就带着楼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