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姐姐啊蛋蛋
你……没事吧?”
清酥摆摆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没走几步血流的更急了,像开了闸的泄洪一般,她眼前一黑,倒在游且腿边。
倒之前她模糊记着自己抓住了一块儿衣料,顺着手臂看去,女子葱白的指尖勾着少年的衣领,衣领大敞,露出粉嫩白皙的肌肤和深邃性感的锁骨,以及单薄的肩膀。
目光往上,少年紧咬下唇,唇瓣颤动,像枝头上被风拂过乱颤的花,他眸色深沉如黢黑深井,瞪着清酥,似像把她生剐硬刨了。
“你。”他挤出一个冰冷的字眼,“为何这般欺辱于我?”
声音夹杂着羞恼,委屈,埋怨,哀怒,百味汇成一锅涩口的汤药,清酥听着心里发苦。
“我没有欺辱你,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游且冷哼一声,“你定是位大人物,为何关心我这种烂泥般轻贱的人?”
他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自小被人骂做怪物,整日跟着父母东躲西藏,后来父母被人抓去,两颗血淋淋的头颅高挂在城楼之上,他是仙与魔私生的怪物,更是人人唾弃践踏的畜牲,猪狗不如,他如死尸般浑浑噩噩十几载,最后被人抛到尸窟,他已经万念俱灰了,可为什么偏偏在此时跳出来个魔界之主说担心他?
可笑,真是他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游且自嘲一笑,说:“我有什么你看中的地方大可拿去。”他掀开被子,扯开衣服,露出大片花白的肌肤。
清白,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了,终归是烂命一条。
“你在干什么!”
清酥怒喝一声,拽起被子裹住他,抱住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姐姐!”
姐姐……
馥郁芳香萦绕在他鼻尖,丝丝缕缕的碎发搔着他的耳朵,痒痒的,麻麻的,温暖包裹着他腐朽破烂的心,他差点信了。
“说吧,你到底图我什么?”
“我真是你姐姐!游且!”
清酥松开他,目光坚定不容置喙。
“你忘了吗?十八年前一场大火烧光了我们的家园,爹娘葬身火海只有我们逃了出去,他们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
说着说着,清酥氤氲了眼,泪珠挂在眼尾,打湿了眼睫。
“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丢下你去采果子,害你走丢了,这些年来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吧,瘦成这样子。”
她伸出手指慢慢攀上游且的脸,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似含碧海,笠翁行孤舟驶过平静湖面,忽卷波涛,舟翻了。
清酥再次紧紧抱住他,游且懵了。
这魔界之主怎么回事?怎么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陡然心惊,动不敢动,僵的像块儿石头。
三千墨发拂过他的手背,他伸出手盯着手背出神,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不痛了。
堂堂魔尊要想杀他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情,还给他疗伤,穿衣,她说的那些记忆当真是真实的?
他将信将疑。
算了,既然她无心害她,暂且当她失心疯吧。先利用她养好内伤,假装她的弟弟,待伤好之后再告诉她真相。
思虑清楚,他轻轻拍了拍清酥的脊背,身子柔了下来不再紧绷,嗓音也温润许多,像清泉流转。
“我记起来了,姐姐。”
听到他这声干干脆脆的姐姐,清酥大喜,眉梢都跳了起来,她捧着游且的脸,又揉又掐,掐红了后又心疼。
“太好了,太好了,从今往后你与姐姐在一处,姐姐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她擦去眼角的泪,握住游且的手。
他的手上一点软肉都没有,除了骨头就是皮,清酥吩咐下人给他备上一桌山珍海味,端起汤细细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热汤雾气迷离了她的脸,只显出殷红朱丹的唇瓣,唇瓣无意间碰了汤勺,到他嘴边时他脸上发热,往后躲了躲,说:“太烫了,吃些别的吧。”
“好。”
清酥又给他夹来片肉,看着他吃完欣慰的笑笑,“你一定多吃点,太瘦了。”
说完她又盛了满满一碗肉,游且推了推碗沿,说:“我自己来,你也吃点吧。”
见他如此懂事清酥眼睛又红了。
孩子这些年长大了不少,都学会心疼姐姐了。
她攥着袖子粗鲁的擦着眼睛,眼睛都被擦红了,她提上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站起来朝游且敬去。
“姐姐以酒向弟弟赔罪!”
她仰头一饮而尽,又用擦过眼泪的袖子擦嘴边的酒渍。
游且嘴角抽搐了下。
他这个便宜姐姐还真是……豪爽呢。
他敷衍的笑笑,下一秒又听见她说:“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蛋蛋!”
蛋……
游且筷子掉在地上。
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