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登南将王府
左丞相府邸。
柳格格朝着马车上的两人挥了挥手,嘴上还礼貌地念着:“夫子,再见。”
佛征:那明日见。
柳格格点了点头,继续道:“好的,夫子。”
转而,她扭头朝着神挽道:“神挽大人,明日,一起上学呗。”
一阵风掀过,隔在柳格格和神挽之间的帘子放了下来。
神挽不作声。
“那就这么说定了。”柳格格提起裙摆,不容神挽反应,直接往府邸深处跑去。
她走得极快,像是隆冬呼啸而过的一阵风,猛烈……怕是听到任何拒绝的话语,所以,步子越来越快。
府外车马快,府内一片安宁。
柳格格把剩下的一块花生酥放置在红漆桌上。
屋子里喷香喷香的。
一时之间,不知是糕点香,还是屋内点的什么熏香。
柳格格一手拿着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恍惚,另一只手在瓶中搅啊搅,瓶中的小锦鲤疯狂地四处逃窜。
在这不大不小的瓷白瓶中拼了命地逃窜。
“小姐,小姐!”
魁碎边喊,边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进来。
柳格格搅在瓶中的手一顿,“哗”的一下,从水中脱离出来,她弹了弹手上还沾着的水珠,看着瓶中如劫后逢生的锦鲤,嘴角浅浅上扬。
立即,她又弹了弹水瓶,刻意压下力度,浅浅摇晃白瓷瓶,似只为了摇晕这瓶中的锦鲤。
柳格格放下另一只手上的铜镜,抬头问道:“怎么了吗?魁碎,慌里慌张的?”
“跑慢点,小心摔了。”柳格格语气温柔,空闲下来的手扶住魁碎往前甩的胳膊。
“小姐,门外……”魁碎喘着大气,鬓间还冒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她顾不上这些,笑着大声道:“门外停着辆马车……”
柳格格:“爹爹回来了?”
“不是,不是!”魁碎狂摇头,抬手指向门外,道:“那个在学堂上跟您叫板的公子,在门外。”
柳格格细细一想,脱口而出道:“混血种吗?”
“对对对!”魁碎放下抬着的手,道:“是小姐您说的……混……嗯……血种。”魁碎继续道:“那公子说……糖葫芦买多了,一日同为盛京学府的学子,那便算是朋友了,恰好路过左丞相府,想起六小姐您,便愿相赠。”
柳格格见魁碎站稳脚跟,这才松手,她继续摸了摸那面铜镜,铜镜中照映出的自己脸颊微微泛红,说不上的红润。她笑意不浓,但这副模样,任魁碎也看出来了——
小姐和那混……血种结下的梁子淡了点,那甜甜的糖葫芦又离她近了点。
魁碎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柳格格听到了偷笑声,她说道:“就说嘛,买这么多,他也不怕蛀了牙。”
魁碎小心翼翼道:“那小姐?”
“想吃吗?”柳格格随意问道。
魁碎欣喜地点了点头。
柳格格:“那去拿吧。”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好的,小姐。”魁碎“哐哐哐”地往外冲,一溜烟的工夫,已经瞧不见人影了。
柳格格眼见着人已经跑远了,原本“端着”的小模样突然一松,“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想到这魁碎。
着实也是有趣了。
一月前,刚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只有魁碎这小丫头,爱陪她唠唠嗑。
从魁碎这,她才知道朝堂分派,知道如今朝天东国的掌权者是神赐,一位传奇又伟大的人物……慢慢地,柳格格才一步步地同这个王朝接轨,与这个朝代的一切历史相契合。
魁碎有个亲生的好妹妹,叫——魁安。
魁碎小时候被左丞相府的管事买下,来府邸做事情,左丞相夫人看着她机灵,就让魁碎在柳格格身边伺候。
至于魁碎的妹妹魁安,跟姐姐分开后,机缘巧合下,去了右丞相府邸,成了唐三小姐——唐容容,身边的侍女。
逢年过节的,魁碎和魁安相互碰面……因为这层关系,才导致柳格格她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跟旁人还不太熟的情况下,率先同那右丞相府的三小姐熟络起来了。
……
柳格格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趁着这工夫,窗边的纱帘吹了起来,卷起了一层层的褶皱,柳格格放下挑逗瓶中锦鲤的手,转而,望向门外。
魁碎冒冒失失地小跑进来,额头上的碎发因为被风吹起来,微微遮住了眼睛。
一溜烟的工夫,魁碎人已经走到柳格格旁边,手上那两串糖葫芦拿得梆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到地上。
“小姐,拿来了。您吃吗?”魁碎把握着糖葫芦的右手向前边一送,炙热的目光对上柳格格含着笑意的眸子。
柳格格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