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气,室外热风,凝滞在一个分界点。吉苑背过身,就打破了这种平衡,她轻轻笑了笑,再次摸到耳后伤口。
差点入骨的痛。
洗漱下楼,去觅食。
经过前台,里面突然有人喊:“诶?是你啊!”
前台里有两盒外卖,两个女人。一个阿姨,一个烫卷发的女人。
吉苑左右找了找,只有自己,她说:“你在喊我?我不认识你。”
小红放下筷子,抽张纸巾抹掉嘴上的辣椒油,走出来说:“我见过你啊。”
见过跟认识,是两码事。吉苑没把想法说出来,她问:“有事吗?”
“呃……”小红语塞地看了阿姨一眼。
阿姨咬断口里的螺蛳粉,说道:“就问候啊,不用有事。”
小红点头。
螺蛳粉的酸香勾起饥饿感,吉苑指外面,“那我走了,要去吃饭。”
外面太阳正高,小红又说:“那么热的天气,为什么不点外卖?你要吃粉吗?我帮你点。”
吉苑等话完,然后摇头,“我自己出去吃。”
小红在社会打滚久了,很少见这么密不透风的人,只得呵呵地干笑,“那你快去吧,别饿坏了。”
吉苑开门走了。
门缝漏进的一丝热风,莫名令小红感到害怕。
阿姨招呼小红,“快点来吃粉!等会炸蛋和叉烧就不脆了。”
“哦哦,来了!”
前台上摆着台扇,阿姨扭到三档强风,拿纸巾擦拭汗,“这天闷热,一点风没有,肯定有场暴雨。”
“下雨好啊!”小红夹起浸满红汤的炸蛋,咬上一大口,“今晚能嘶哈……凉快点嘶哈……”
辣得囫囵不清的声,阿姨笑道:“你慢点诶!喝个雪碧不?”
“喝!要冰的!”
“好咧!”
……
还是那家粉店,吉苑点了一碗老友粉。
这家是夫妻店,老板炒料,老板娘拎出一罐酱油泡的五彩辣椒。
黑乎乎的一个玻璃罐,辣椒带着细条的蒂,玻璃壁上,挤着紫、红、黄、绿几个颜色。
吉苑光顾过几回,也是熟客了,老板娘热情地邀请:“来尝尝吧?酸酸辣辣的开胃。”
刚巧老友粉煮好了,老板娘筷子一捞,夹出两颗辣椒放粉里,再问:“够吗?”
吉苑忙摆手,“够了,谢谢。”
老友粉端到桌上,吉苑夹起辣椒咬下去,里面有汁水,先尝到酸,辣气猛地拱上来,她连喝几口汤。
老板两口子也在吃饭,看到就都笑了,但没说什么,兴许觉得妹妹仔脸皮都薄。
辣椒和粉都吃完了,吉苑也辣出一身汗。在店里坐了会,往回走。
外面开始起风,吹来了薄薄的灰云。
到下午时,空气里有了湿润的味道。
吉苑去了物流园,等在大门前,枯燥地踢着鞋子。
园区出入的男工仍然会打量她,但都是匆匆带过,更多的是好奇。
天空灰沉,像早来的傍晚。
还有早来的弋者文。
吉苑看到他了,他没有走过来,眼睛上下地审视她的穿着。
一身的便宜货,只有发绳和编织包,看得出的精致。
沉住心底那口闷气,弋者文调转脚尖,去的餐饮街方向。
吉苑离他两米的距离。随风吹过来的,有淡淡的汗味,和烟草气味。
一前一后的脚步。
弋者文停在粥摊,脚踢出一张胶凳,一只手拿着点燃的香烟。
吉苑说:“我想吃饭。”
他忽然看过来,香烟近在脸侧,眉轻轻皱着,不出声,也没耐心了。往街外草坪一站,自顾自抽起烟。
吉苑自己去吃饭,吃完又回原地,弋者文不在。她等在粥摊边,他从对面摊子过来,手臂夹着一瓶冰水。
两人沉默地回去。
细雨纷至。
路上行人撑起伞,或都跑动起来,都怕雨大,奔着躲雨去。
只有他们不慌不忙,拖着鞋底,慢慢在匆急的世界中。
到园区前的花坛小坐,弋者文弹开还剩半支的香烟,亲眼看着雨浇灭。
冰水搁在花坛上,吉苑拿起拧开喝。
弋者文余光过去,嘴角轻挑,低低地笑了一声。
雨越下越大,砸碎了所有表面。
“走。”弋者文忘掉那瓶水,说了今晚第一个字。
黑夜降临,风雨来了,树木哗啦地摇摆。
仅剩的行人纷纷从街边店铺门廊下过,他们加入队伍,半遮半淋地到了旅馆。
衣裳也半干半湿。
吉苑进旅馆,身后门阖关的声音缓了几秒。踩上楼梯,过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