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取益舍损

远的一张榻床上。

瑞芳拍着弟弟哄他入睡，念叨着信里写的典故：“春秋时期，有一贤士名叫范蠡。有一天，范蠡遇到了一个叫阿福的商人，两人都对经商颇为喜爱，于是，一拍即合，合伙做起了生意，很快就赚得了一大笔钱……然而随着交往的深入，范蠡逐渐看出阿福贪婪、不折手段、毫无道德底线。于是范蠡决定舍弃与阿福的合作，将赚来的财富都还给阿福。没过多久，范蠡就听说阿福因售卖假货，摊上人命官司，最后锒铛入狱，丢失了性命。正因为范蠡懂得‘取益舍损，择善交友’的道理，所以范蠡躲过了牢狱之灾。‘取益舍损，择善交友’，懂了吗？”

弟弟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嘟囔道：“娘亲讲故事，没有爹爹讲得好……”

瑞芳哑了口。

宝妮被弟弟的话逗乐，也爬上大床，挤进被窝，笑着补充道：“娘在教你要舍弃与坏人合作，才能及时止损。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弟弟记住以后只和好人在一起玩就对了。”

“那该如何分辨好人和坏人呢？”庆琅发问。

将这个问题给懵懂幼童解释清楚，真有些一言难尽，瑞芳和宝妮一时都答不上来。

瑞芳当即决定把难题甩给她干爹，她哄弟弟道：“这是个好问题，你先自己好好思考，再把想好得答案告诉陆先生，让他来判断你答得对否！”瑞芳把儿子糊弄了过去。

等弟弟睡着，宝妮抱着她娘的胳膊，用脸蹭着她娘，笑着小声道：“娘使这招越来越顺手了！”

瑞芳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不知道，你弟弟脑袋里有无数个为什么，古怪犀利的，他问鱼儿睡觉时闭眼吗？还问月亮离我们有多远？……娘答不上，只好让他去问你干姥爷，唉，若你爹在就好了。”

见娘又想念起爹了，宝妮忙岔开话题：“爹到了京城后再寄信回来，等咱们收到信可能快过年了。今年爹不在家过节，发到陈家的节礼娘要早准备。”

“嗯，你亲姥爷陈家在外省，若想在节前收到节礼，可不得早几个月派人送去！”瑞芳的思绪被牵到了别处。

秋去冬来，转眼这学期的女学就结束了。

这学期女学的月考，宝妮几乎次次得第一。宝妮才女名声早在省城里传开了，加上其父张宗英的解元光环，父女俩在省城贵人圈颇具名气，宝妮更是成为官眷闺阁各类宴会上争相邀请的对象。

宝妮和袁清慧间的友情亲密，袁清慧过完年就将退学进京备嫁，两人愈发珍惜这段同窗相处的时光。宝妮常受邀去袁府，颇得袁夫人的喜欢。

腊月中，瑞芳接到了宗英从京城发来的信，信中宗英道了平安，言自己向往江南风光，计划前去，丝毫未提起京中科考动向。

胡夫人也接到她娘家的家书，信中言圣上欲立嫡子为太子，不日将在天庙举行庆典。想来官方的消息不久就会传达到奉州省，今年过节全国上下要喜上加喜了。

又过了几日，女学放了假，郭先生又返回京城过年，三小只难得在胡府聚齐。

经过一个学期，宝妮与宗眉间的关系已大为改善，两小已能好好说话玩在一起了。宗眉问宝妮：“大哥来信了吗？他现在到哪了？”

宗英在信中嘱托家人给四爷四奶问安。见宗眉问，宝妮不免说得仔细，且多说了几句：“信上说，一月前爹爹到了京城，见识了京城的繁华。爹爹说此后计划去江南。我估计这会我爹也许已到江南蒲洲了，爹爹说那儿有千里清江画廊，要画下来给我娘、我和弟弟看呢。”

宗眉回到家后，把宝妮的话学给四奶奶听。四爷与四奶奶到武府送礼，又说给武老夫人听，武老夫人听了嗤笑道：“手里刚有几个闲钱，就不知道自个是谁了！宗英功名学业未成，竟学起名士大家游山玩水起来了！你们当养父母的还不好好管管！”

四爷对养子有信心，忍耐地解释道：“岳母放宽心，宗英是我们张家子侄辈里最有出息的，花钱向来节俭，不会大手大脚的。现在离下届会试还早，宗英从出生后就没出过奉州，他现在四处游历，多长些见识，多结交些名人，对他科举大有益处。”

四奶奶也一旁附和帮腔。自养子媳妇难产后，四爷就不给四奶奶好脸，她在四爷面前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武老夫人哼了哼，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