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乐情海翻波
玉手吃了,但多少还是有些扭捏。
好在他二人棋力都高,每次被吃少则一、两颗,多则四、五颗,江黛青倒还来得及喂。只是越到后来,他俩下得越慢。江黛青观战不觉问道:“有那么艰难吗?”
嵇元不语,梅言则叹道:“快收官了,倒也没有什么艰难。只是......”他看江黛青一眼:“吃不下了......”
江黛青一怔,随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直笑得东倒西歪。嵇元无奈,轻轻将她揽在怀中,替她拭去笑出的眼泪。江黛青将手中的樱桃举高,嵇元身子就是一僵。连梅言也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仿佛就要吐出来了。
“看来你也吃够了。”江黛青笑道:“吃伤了可怎么好?”她将樱桃缓缓放到自己口中,轻轻咬住,含含糊糊地问嵇元:“还吃吗?”嵇元毫不犹豫,低头从她口中含过了樱桃。
江黛青笑对梅言道:“你们也是,吃不消了就告诉我啊!为什么都不说呢?”梅言尴尬一笑,无可辩解。
这棋下完,也差不多到晚膳的时候了。三人都吃了一肚子的樱桃,胃口自然是差了些。他们也不用侍女服侍陪伴,早早地就到甲板上折腾起海钓的器具来。
商船中虽然有钓竿,但似是不太合海钓用。三人都不太懂,还是船工们帮忙弄的。他们也没有一定要钓上鱼来的意思,原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看江黛青坐在船边,嵇元也学起她来。她却说:“海上风浪大,坐舷边还是很危险的。你起来吧。”
“你呢?”嵇元问。
“我水性好,你呢?”江黛青反问。
嵇元不会水,他只说:“风苍水性好。”
江黛青有些诧异:“就他一个会水?”见嵇元点头,她便道:“那不行!赶明得叫风苍把风行卫都教会。”
江黛青皱眉:“这是求生技能,不要说风行卫了,你都得学会。”嵇元就搂住她:“好。”却不起身。她感叹道:“你可真不听话。”
“你哪有那么多‘生’要求?”梅言不以为然。
“你知道我学凫水的契机吗?”江黛青头也不回,带着一丝笑意自问自答:“是因为差点把自己淹死......”
梅言惊呆了。嵇元难得问江黛青:“怎么回事?”她回忆道:“我看到水,就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跳了下去......”
“然后呢?”
江黛青似是不愿意提及:“我现在好好的,自然是被救起来了呗。”
“那你现在看到水还有这种感觉吗?”
江黛青不由自主垂眸凝视海面。天色有些暗下来了。水面开始起雾,幽暗的波涛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泽,不可预测地摇摆着,在渺渺细雾中若隐若现。见她一直盯着大海,神色有些不大对起来,嵇元唤她:“黛青!”
江黛青缓缓回头,动作有些涩滞。一双漆黑的瞳仁,毫无光泽,吓到了嵇元。梅言也觉得奇怪,靠近江黛青细看她毫无表情的脸。
“你们没事吧?”江黛青流露出一丝不耐烦,转头道:“好好钓鱼。”
嵇元心有余悸地嘀咕:“你没事就好......”江黛青的睫毛微微闪动。只有一直站着的梅言看见了。
无言默默了良久,天都黑透了。除了梅言改为席地而坐了以外,谁都没有动。这仿佛是一场定力的较量,看谁先失了耐性。海阔星疏,波涛拍打着船身,发出的声音既整齐,又细碎。乍听如同惊雷,但细闻又似是无数蝼蚁攻城略地的厮杀、呐喊。江黛青微微地皱起眉头,提一提打湿的裙裾。
忽然,嵇元侧转了身子,望向东北方。梅言也不由回望。
是一艘船,隐约在雾浪之间,看不真切。
“意远,带黛青回去。”
梅言还不及反应,江黛青倏忽站起:“阿荇!”见她已经把幽篁拔出在手,梅言惊问:“这是怎么了?”
江黛青也不确定,她问嵇元:“这船有问题?”
嵇元不及回答,猛地起身把梅言往船舱那边一推,一只羽箭带着破空之声从他们中间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