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城拨云拂雾
到了莫如先牵着他那匹黄色骏马,奇道:“你还骑着它?”
莫如先道:“是,它叫‘流波’。”
那骏马一身油亮的毛,在朝阳下果然有如波光,粼粼流转,江黛青赞道:“好名字!”见她喜欢,莫如先不由问道:“你想骑吗?”
江黛青很是惊喜:“可以吗?”她喜欢,嵇元和莫如先自然都没有意见。但是......掣电好像有点意见。
江黛青骑着流波,嵇元就骑了掣电,将飒露紫给了莫如先骑。本来是嵇元在后,让江黛青和飒露紫在前,以免生人骑,飒露紫不适应。然而飒露紫还好,倒是掣电频频往江黛青身边挤,嵇元数度喝止,都没有用,只得与江黛青并排。
莫如先本想退后,他与祾王、祾王妃并排也不成体统。然而掣电气势足,流波有些畏惧,莫如先只得伸手安慰。结果就是三人并排,招摇过市。
江黛青无奈:“这也跑不起来啊!都是掣电闹得。它怎么这么黏我?”看嵇元一眼:“是不是因为我轻?”
嵇元笑道:“许是马通人性,和主人一个脾气。”
“一样爱使小性子!”江黛青笑道:“不能再这么晃悠下去了,要不我还骑掣电吧?”
嵇元忽然严肃起来:“掣电的样子不正常,我不放心你骑它。”然而他马上就暴露了本性:“除非我抱你一起。”
江黛青冷笑一声,催马而去。莫如先一脸震惊地看着嵇元叹口气,轻声念叨了句:“没糊弄住?”随后跟了上去。
进城下马,接受盘查,江黛青问莫如先:“守门吏到底在找些什么?”
“细作。”
江黛青震惊:“什么?”
莫如先毫不避晦:“海寇横行,似有试探之意。前京畿道指挥使在河北道交界处扣住一东洋细作。据他所说因东洋皆是岛国,且内乱频仍,割据四起,所以意图漂洋来犯。”
“查得原来是东洋细作。”江黛青想到:“所以,要盘问看是否对答如流?”
莫如先点头:“他们往往不是单独行动,且颇具资财,才好行笼络收买之事。但进城仍然是会化整为零。”
原来如此。
进得城来,众人仍复骑行。江黛青看城门边高昭榜文,奇道:“这又是在做什么?”莫如先告诉她:“陛下在广招妙手,替晏王殿下求医。”
“嵇丰怎么了?”江黛青问嵇元,他也是一筹莫展地摇摇头。
“据说是旧疾复发。”莫如先道。然而他却蹙眉盯着江黛青,似是表示怀疑。
江黛青细想,突然明白了:“只怕不是嵇丰不大好......”嵇元也看向她,眸中似有讶色。莫如先没有否认,他也是做此猜测。
京中风云变幻,又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不尽相同了。江黛青担心好友:“宁远侯府如何?”
莫如先眉头紧皱:“侯府、侯夫人还好。”他叹口气:“纳之......澹台容,过身了。”
“又来!”江黛青震惊,随即冷冷道:“河东公子半数身陨,河东道必有鬼祟作怪。当初的澹台勉也好,后来的河东道按察使也好,林穹也好,谁都没能揪到他的尾巴。”
江黛青说得肯定异常:“世上本无巧合,一切都是必然。若是我去,定要识破他的奸计,把这翻云覆雨的幕后黑手给抓出来!”
莫如先知江黛青擅长抽丝剥茧,然而众人一样身不由己:“侯夫人回去了。希望她能让纳之安息。”他身在京城,对山西的事情也有心无力,知之不详。
“又见不上了?”江黛青忽然意识到:“我二人遥遥相惜,怎么总是缘悭一面?”
莫如先轻笑:“说来你俩倒是有不少相似之处。”他看一眼嵇元:“卑职府衙已近,先行一步。海寇一事,自会给祾王殿下一个交代。飒露紫,容后再还。流波,还请暂为照看。”
嵇元点头,莫如先便策马离开了。江黛青怜爱地拍拍流波,问嵇元:“你今日进宫吗?”
“不去。”嵇元说:“天晚了,明日朝后再说。”
进了祾王府,嵇元没让江黛青回乐辉院:“还没收拾,今晚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