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婢子……谢谢二小姐。”香草端着阮珂递来的姜汤，微微低着头。

对于像她这样一个懦弱又没有权势的二小姐，阮珂不知道，香草究竟为何对她这么好。这几日的观察下来，香草对她的态度，并不似作伪。

阮珂眨了眨眼，温温柔柔地笑着：“阮瑕，我的三妹妹也回房了吧。”

听到阮珂的话，香草留心看了看阮珂的神情，方才说道：“佟公子来的时候，三小姐身边服侍的芍药就将三小姐带回房了。”

阮珂点点头，怪不得她在走的时候，怎么也没看到阮瑕。

“我记得我这里还有几支人参，你分一半出来，一会儿我们去见见三妹妹。”阮珂本就大病初愈，再加上今天陡然落水，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就是在凳子上坐了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阮珂好不容易有些红润的面容也变得苍白。香草见状，将炭火又拨了拨，整间屋子的温度上升不少。

“哟，二妹妹好大的福气，有人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屋子里暖烘烘地，可真是贴心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阮珂就觉得额头突突直跳，往常对阮蝶伪装的七分笑意，现在连三分都没有。

阮蝶在阮珂的屋子里走了一圈，到处打量着，看着还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按住太阳穴的阮珂，阮蝶嗤笑一声，眼里的不屑写得清清楚楚：“我好心好意把你的丫鬟送回来，说不定连一杯水都喝不到呢。二妹妹啊二妹妹，你说你怎么就怎么不讨人喜欢呢。”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阮珂也懒得再装什么懦弱，语气也比平常坏了不少，眼波流转，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带着锐利：“我这屋子是招待客人的地方，那些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我请她作甚！”

“你！”阮蝶的容貌有一瞬间的扭曲，很快又恢复成了一贯以来的雍容模样：“二妹妹啊，你这话说得可真难听，不过，谁让我是你姐姐呢。这长幼有序，尊卑关系你可得好好记着呢，到时候，莫要在我眼前哭鼻子的才好。”

此话一出，阮珂笑了，狭长的凤眼里尽是数不尽的明媚波光，粼粼笑意，就是连一贯清秀的面容里，都带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那我可是要特地谢谢大姐姐对我的爱护，特地前来提醒我。”

她话锋一转，“不过，到时候哭鼻子的人指不定是谁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阮蝶的容颜里带着愤怒，将她那绝色容貌里的雍容大气毁了一半多，阮珂笑得温柔。如画的眉目里荡起的是不曾展现于人前的阴冷，眸子里的墨色渐浓。阮珂陡然靠近阮蝶，两人的发有几缕已经缠绕到了一起。

“我亲爱的大姐姐，你说，我要是将你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到时候，哭鼻子的人，会是谁呢？千夫所指的人，又会是谁呢？”

“你这个贱人！”

“啪——”

在听到阮珂的话后，阮蝶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看到阮珂嘴角带着的那一抹嘲讽的笑意，那一刻，阮蝶恨不能将面前这张脸彻底划烂！

茯苓在屋外并没有进来，而香草大小姐进门之后，也悄悄地退到了一边。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阮蝶狠狠地扇了阮珂一巴掌，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从凳子上推到了地上。

“二小姐！”

“大小姐！二小姐！”

香草和茯苓同时出声，推门而入的茯苓看到的就是一向懦弱的二小姐毫无尊严地摔在地上，而大小姐被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不停地起伏。

“呵呵呵，大姐姐，你……在害怕什么？”

在推搡中，发簪掉落，乌黑的青丝散落于地，阮珂依旧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她的笑声，她说的那句话，无端端地透着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的丝丝寒气。

香草和茯苓惊疑不定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失态的大小姐，还是这样陌生的二小姐，她们都从来没有见过。

“好，很好！”阮蝶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这几个字，她看着坐在地上的阮珂，恨不得能将她整个人撕碎，“你等着！”

“我一直等着，大姐姐。”阮珂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如她往常一样绵软无力，敏锐的香草还是感觉到了，甜美的声线里包裹着的是致命的毒药，沾之必死！

阮蝶一甩帕子，狠狠地摔门而去。茯苓看了一眼阮珂，又看了看阮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了，也离开了。

“二小姐，你太莽撞了。”

屋子里的沉默被香草的轻柔声音打破，带着几分无奈。她走上前，将还坐在地上的阮珂扶了起来。

“为什么？”阮珂的身体有些软，之前一直没有撑起来，这会儿借着香草的手，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现在阮府上下，何人不知晓得宠的大小姐。又有几人知道二小姐，还有三小姐呢？”香草又重新拿了一套衣衫，伺候着二小姐换下了。

“你看出来了？”

“我在二小姐身边服侍这么久了，若是看不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