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也成了个睁眼瞎子吧。”香草站到二小姐身后，替她重新梳妆：“不过，二小姐你真的知道大小姐的辛秘事？”

“这世上，谁没那么一两件隐秘事？我不过是诈她罢了。”阮珂笑着，狭长的凤眼里皆是灵动，柔声开口。阮蝶说的那些，再好理解不过了，也许这会儿，阮蝶和佟安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吧。对于佟家大公子爱得“痴心一片”的阮珂，这的确也是个会让她哭鼻子的消息。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香草你。”阮珂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道红色的五指印彻底破坏了那张清秀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狰狞。

“都是好几年前的旧事了。”香草一边说着，一边拿来帕子，敷在了二小姐那道张牙舞爪的印记上，红的有些发烫的五指印总算清凉了些。

“说说吧，就当是我太小心了些。”阮珂闭上眼睛，任由身后的人动作。

“五年前的事儿了，婢子刚刚签了卖身契，进了阮府。”说到卖身契的时候，香草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哀，很快又湮灭，还是轻声继续说道：“因为不懂规矩，被刘姑姑训了一顿，大小姐让后院的粗使婆子找个地方埋了婢子。阴差阳错，见到了二小姐。二小姐救了婢子，婢子此生感激不尽。”

说道后面，就是向来平静的香草也红了眼眶。阮珂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她无意路过后头训练婢女的地方，没想到见到阮蝶正要处理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子。阮珂看不过，劝了几句，依稀记得那个婢女是留下来了。就因为这件事，阮珂还被阮夫人好一顿训斥。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婢女居然是香草。

“这也是缘分，不是吗？”也许是心情轻松下来了，阮珂的眉眼都温和了不少：“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见到对的人。不是吗？”

香草抿着唇，笑了笑：“这样子的二小姐，比起之前，要有活力得多。”

从香草口中得到一个“有活力”的评价，阮珂有些哭笑不得。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窗口略过，阮珂定睛一看，不知道何时，空无一物的圆桌上竟是出现了一个浅碧色的香囊。也许是因为太用力的原因，香囊还在轻微颤动着。

阮珂大惊，伸手一探，这时才发现系在腰上的那个兰花的香囊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二小姐！”香草也是一脸惊诧，很明显，在香草替她更衣的时候，香草也并没有发现香囊消失的事情。不，也许只是因为当时场面太混乱，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香囊本是女子的贴身之物，代表的寒意不言而喻。香草是不会拿这个东西的，可是因为落水的事情，场面一片混乱，阮珂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取走了她的香囊。

“二小姐，我把它拿过来？”看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的二小姐，香草悄声问道。

“不。”阮珂摇了摇头，她慢慢地站起身往圆桌走去。

站在圆桌前，阮珂顺着香囊刚刚掷进来的方向顺眼望过去，只看到窗外的那一丛翠竹还有些微微颤抖，显然，偷听的人刚刚离开不久。

阮珂垂下眼眸，没人看得清她眼里的情绪流动。过了一会儿，阮珂方才伸手将那个香囊拿了起来。就在握住的那一瞬间，阮珂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阮珂记得这个香囊里放着的是兰花，而现在，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一捻香囊，很明显发现里面的东西被调换了！

阮珂大惊失色，立刻将香囊打开。

一张四四方方折得分外规整的白纸出现在阮珂眼前。

在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就是连香草，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无他，只因这张纸上龙飞凤舞，写着八个大字。

——今晚亥时，西苑侧门。

分外潇洒的狂草，彰显着写字人的性格，还有他的身份。

阮珂和香草对视一眼后，开口道：“可是去一趟？”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香草听到二小姐的话后，知道她已经有所决定，但是这个决定，香草觉得还是太过冒险。

“二小姐，婢子觉得……还是稳妥的好。”

阮珂不是没有听出来香草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连她，在看到亥时的时候，也有几分犹疑不定。

“对于我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二小姐，害怕什么！”阮珂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潇洒。

香草见劝说无用，也放下了想要再次劝说的心。对于香草而言，无论二小姐想要做什么，作为救她一命的恩人而言，香草是绝对不会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