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朦胧
到,她取下门后挂着的围裙围在身上,刚刚在碗沿上打碎了两颗鸡蛋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倒在地上。
珂希尔只能用手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当她艰难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时,才发现居然是葬仪屋。
“老师你没有出去吗?”珂希尔不明白葬仪屋为什么会摔倒,但是葬仪屋整个人的身体都压倒在自己身上了,很重,珂希尔这样想。
她推推葬仪屋,可是葬仪屋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听见他咂咂嘴后将脸颊贴在了珂希尔的脖子上。葬仪屋额前的长发从珂希尔的眉间扫到了她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珂希尔感到脸红,这样亲密接触的姿势是头一次并且她现在似乎根本无法挪动自己。珂希尔看到葬仪屋垂下的发间露出那双眼睛,他似乎睡着了,虽然看不到那骇人的磷绿色,如果忽略老师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老师的模样真是凡俗无可媲美……珂希尔着实看了很久,如果葬仪屋知道她现在失神的样子说不定会有些窃喜。可惜葬仪屋不会在短时间内醒来了。
珂希尔扭过头嗅了嗅葬仪屋的额头,似乎是啤酒的味道啊,老师本来是不喜欢任何酒的人,他又怎么会把自己喝醉到说不出话来呢?
珂希尔觉得奇怪,该不会是格雷尔老师为了整蛊老师给老师灌的啤酒吧……可是她记得回来之前瞟到过回收课的日程,关于格雷尔老师的那一栏里回收任务是排满的……他应该不会有时间光临丧仪店,而且格雷尔老师一直不知道老师的真实身份,他是不会对“凡人”有过大兴趣的。
葬仪屋把珂希尔压住了,珂希尔已经在气恼为什么她不能长得更高一些力气更大一些,这样就可以推动老师了,她的身高连葬仪屋的肩头都够不到,实在难以推动老师这个“庞然大物”。珂希尔已经在冰凉的地板上侧卧了将近十五分钟,她只是勉强伸出手灭掉了灶台里的火避免引起火灾。她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是难以脱身了。她在等待葬仪屋自己在梦中不经意地翻身,这样自己就可以顺利地从地上爬起。
当然这等待是徒劳的,珂希尔现在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老师可以安稳地睡在那狭小的棺材里,不愧是死神,睡着的姿势就好像真的死掉一样。
珂希尔已经不再试图移动葬仪屋了,她废尽力气将葬仪屋紧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扒掉,然后让自己挪出了葬仪屋的“束缚”。
可葬仪屋仍然没有醒来,在珂希尔站起身看着地上的葬仪屋时,他只是仰卧着继续做自己的美梦,并没有看到红着脸几乎要生气的珂希尔。
珂希尔忙跑去翻找丧仪店内装有的瓶瓶罐,当珂希尔看到那瓶福尔马林的时候下意识地打开闻了闻,那不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反而是上次巴克夫人送给丧仪店的德国浓色啤酒。
珂希尔明白了,一定是老师在丧仪店闲的无聊,将这些瓶瓶罐罐的液体都换来换去,不小心将啤酒倒进了福尔马林的罐子里。
但这也侧面反应出一个问题:老师并没有改掉悄悄喝福尔马林这种东西的习惯!
她虽然知道这种东西对老师的死神体质不会有任何影响,但这毕竟是有毒的东西,并且是用于防止尸体腐烂的……
珂希尔决定将店里所有的福尔马林和啤酒都收起来,就算老师再想喝他也拿不到钥匙。不过这几天她光顾着陪伴成弈,都很少关心葬仪屋的行迹……这确实也是自己的疏忽了。
珂希尔只好将棺材推到厨房门前,今天老师只能睡在这里了,她的力气最多只能让葬仪屋坐起来,然后借助棺材板将老师推进棺材里,虽然她也想让老师体验一下柔软床垫的感受,不过老师对棺材是更感兴趣的。
珂希尔的晚餐直接忽略不计,她已经趴在葬仪屋的棺材边想着明天早上的鸡肝里是否需要多放一些胡椒了。
她出神地看着葬仪屋的睡颜,不禁伸手轻轻触碰了他的眼睫,有那么恍然一瞬珂希尔的心跳加快,她忽然觉得呆在老师身边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自己甚至非常留恋这种情感,她甚至是怀疑自己有些喜欢老师,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种感情就叫做敬仰吧,至于将这感情划归为所谓的“罗曼蒂克爱情”实在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