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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画里画到画不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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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没有走进我的视线,我的文字里就不会有你的痛苦。然而世界之大,能够交心的人不多。通过所谓的“六度关系”让我开始认识你之后,你的故事总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文字里,好似画里画到画不完的痛。

1

又是一年开学季,幼儿园里里外外都很热闹。孩子们无助而大声地在园子里大哭,家长们偷偷地躲在院外抹着眼泪。作为幼儿园的老师,夏晴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还是有一个小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晶莹剔透,天生给人一种想要去怜悯的感觉。她扎着一个冲天辫,穿着一件花格子的罩衣,罩衣很旧很旧,但还算干净。小女孩不哭不闹也不爱说话,一个人坐在小椅子上独自玩着积木。如果有其他小朋友过来争抢,她会立马让开,等别人不玩了,她才会继续玩积木。

夏晴晴靠近了那个小女孩,蹲下身子问她:“你叫什么名子?”

小女孩看了一眼夏晴晴,没有回答。

“老师给你一个新玩具,你告诉老师你叫什么名子好不好?”

“我叫陈小苗。”小女孩小声地回答。

那天下午,风雨交加。待到放学时,家长们早已在门外等候。那些快乐的小天使一下子全都钻进了家人温暖的怀抱里。

只有小苗,站在窗户前左盼右盼。夏晴晴打开通讯录,尝试着给小苗的家长打电话,可打了好久都没人接听。夏晴晴又打开微信家长群,里边并没有小苗的家长。

又等了十来分钟,夏晴晴再次拨打小苗家长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她问小苗:“今天是谁带你来上幼儿园的?”

“是爷爷。”小苗回答。

夏晴晴一边打开电视放动画片给小苗看,一边继续等待。

过了好久,天色就要黑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和一辆三轮车出现在幼儿园门前。

“小苗,是你爷爷吗?”夏晴晴问。

“爷爷,你怎么才来啊?”小苗转过身扑向爷爷那潮湿的怀抱。

爷爷连连向夏晴晴表示感谢。他说他骑车没听到手机响。爷爷说他平时都在路边卖菜,今天雨天太大了,他骑车不小心撞到了花坛上摔了一跤,然后三轮车里没卖完的菜又翻了,所以就来晚了。

我问小苗爷爷,“小苗的爸爸妈妈呢?”

爷爷迟疑了一会说:“小苗的妈妈在国外,小苗的爸爸在外地工作,小苗平时都是我带的。”

爷爷把小苗抱到三轮车上,给她一把大伞。小苗坐在青菜周围,裤子已经湿了一半。我总觉得大雨天小苗一个人坐在三轮车子打着伞不安全,就让他们等一下。然后我去小卖部买一件雨衣给小苗穿上。小卖部里只有成人的雨衣,小苗笑着对我说:“老师,太大了。”

“穿上大雨衣,衣服才不会湿呀。”我向小苗挥挥手,嘱咐爷爷路上小心一点。

很长一段时间,夏晴晴一直特别关注小苗。老师教的东西她都会去做,专注力也特别强,就是不太爱说话,性格过于内向。课间老师给小朋友分零食,小苗总是不争不抢,吃一半还留一半放在罩衣的口袋里。午餐时间,小苗总能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午睡时,小苗即便睡不着也会躺在小床上,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夏晴晴特别喜欢小苗,总想给她超乎寻常的关心。

有一次夏晴晴问小苗,妈妈多久回来一次。小苗说她也没见过妈妈,爷爷和爸爸一直跟她讲,等她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妈妈现在在国外很忙。夏晴晴又问小苗爸爸多久回来看她一次,小苗说等到过年爸爸就回来了。小苗还对老师说她爸爸要在外地赚钱给她上学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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