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画里画到画不完的痛(2)

小苗的爷爷经常都是最后一个来接小苗放学的。夏晴晴也经常会陪小苗到很晚。有一天爷爷又来晚了，他除了连连向夏老师表达歉意之外还给她许多蔬菜。夏晴晴再三推脱，爷爷非要给，并再三强调这些菜都是自己种的，没有化肥农药。爷爷说他为了能多卖一点菜经常迟到，所以他特别感谢夏老师。

后来夏晴晴经常去小苗爷爷的摊位买菜，爷爷每次都是卖一点送好多。再后来夏晴晴不好意思这样，就让她的妈妈去小苗爷爷的摊位买菜。

将近半学期过去了，小苗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夏晴晴看在眼里，也很开心。

期中，幼儿园举办了一场亲子运动会。小朋友们和家长玩的很开心，气氛非常融洽。可是小苗因为没有家长来，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就像一颗小草，柔弱而又坚强。夏晴晴看到了小苗那孤单的身影，非常心疼。她主动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对小苗说：“老师陪你一起做游戏吧。”

小苗拉着夏老师的手，开心地像一只麻雀，完成了所有运动会的项目。

小苗是那样的让人心疼，夏晴晴很想帮帮她。可是她给予再多的帮助，也抵不上父母的一个拥抱，一次亲吻。为此，夏晴晴思考了很久。她试着问过小苗的爷爷关于小苗父母的情况，小苗的爷爷除了说他们在外工作很忙之外就是叹气。在爷爷那寻得小苗爸爸的电话之后，夏晴晴觉得有必要和小苗的爸爸沟通沟通。

2

在夏晴晴看来，不管工作有多忙，不管家庭的经济负担有多重，父母都应该多花点时间来陪陪孩子。哪怕是暑假把孩子接到工作的地方，哪怕是逢年过节多回来一次，那都将是给孩子的一个惊喜，那都会是孩子心里最快乐的事情。

“喂，你好，请问是陈小苗的爸爸吗？”夏晴晴拨通了电话。

“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有磁性，声音好熟悉。

“你好，我叫夏晴晴，是陈小苗的老师……”

“哦，夏老师你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迟疑、僵硬，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小苗的爸爸，你在听我说话吗？”

“哦，在听在听，夏老师您说……”

电话那头的人，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跟本就不知道夏晴晴说了些什么。

这次的电话家访很失败。小苗的爸爸完全和夏晴晴在两个频道上，两个人的对话很难有交叉点。

第二天夏晴晴想再次打电话给小苗的爸爸，打电话之前，他随便问了问小苗，“小苗，你知不知道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子呀？”

“我爸爸叫陈浩。”

“陈浩？”夏晴晴的心扑通一跳，血压瞬间升高，脸色苍白，“陈浩？会不会真是那个陈浩？”

夏晴晴没有再给小苗的爸爸打电话，这半天，她都心神不灵。晚上她通过小苗爸爸的手机号码试着加他微信，通过了。她翻看着他的朋友圈照片，那个男人的脸庞很熟悉，尽管苍老，但足够认得。

“你好，我是夏晴晴，你的高中同学，还记得我吗？”

过了好久，陈浩才回了微信：“昨天在电话里我已经认出你了，我听小苗的爷爷说起过夏老师，但我没想到会是你。我替小苗谢谢你！”

陈浩说小苗的妈妈和奶奶死于一场车祸。她们走的时候小苗还小，根本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他们一直对小苗说她的妈妈出国了，等她长大了就会回来。她们不想小苗从小就没有妈妈，所以只好编了这么一个谎言。

陈浩说为了能给小苗一个美好的生活，他只有外出打工赚钱，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小苗一直都由爷爷照顾。他说他知道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陪伴，可他为了赚钱养家也没有办法。

陈浩问夏晴晴有孩子了吗，夏晴晴说她还没有结婚，陈浩打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说：“像我们这些没上大学的同学一般结婚都比较早，而读书多的同学结婚迟都是正常的。”

夏晴晴没有再回复微信，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因为他已经泪水潸然。

3

高中时代的夏晴晴其实是一个问题女孩。她性格叛逆，喜欢逃课，特别是爱去网吧打游戏。陈浩不仅是夏晴晴最亲密的游戏玩伴，也是夏晴晴喜欢过的第一个男生。在那个荒唐的年纪里，他们因为游戏而认识，因为都喜欢逃课而“志趣相投”，因为都是被德育处立为“黑名单”的学生，而抱团取暖。在那个懵懂的青春里，他们仅仅是因为几次相遇，几次“团战”，几次亲密接触，就彼此觉得对方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有一次晚自习，陈浩出现在夏晴晴的教室外，不停地向她招手。夏晴晴知道，这一定是游戏“副本”就要开始了。于是夏晴晴起身向班长请假。本来她只是礼貌性地向班长知会一声，没想到班长竟然较真不给她出去。要知道像她这种问题学生，一般情况下连班主任都懒得管。今天晚上班长竟然对她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