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光明正大被点出这一切的应中将来不及浑身僵硬表演伤心,他在挥手摆动手臂让其他人赶紧追缉叙藜。
但全息投影这边主力温莘都被叙藜整疯,他们有什么能力?一群人突兀地茫然,因为熟知温莘的冷漠理智反而觉得恐惧。
这是一种迟钝的,对于狩猎者天生的惧怕。人人都有软肋,而温莘,她偏偏,把自己的软肋藏得那么深。
她藏得那么好——最年轻优秀的指挥家族托底,和长辈不亲近但又独立掌握大部分家族资源,最重要的是她的异能是抽取。
记忆,异能,一切对于她有用的东西,她都可以轻易获得,维修局之所以放心让她领队是因为她的队伍里充斥了被她抽取虚伪这种可怕东西的走狗!她的世界里充斥了捏在掌心的安定。
这也是叙藜当初让程茉离开温莘的原因。她为什么越过温莘一切心防的禁锢,成为她亲近者中唯一一个没被抽取的例外,她不记得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危险也将不日解除。而且叙藜现在的状态也很危险。她跃跃欲试,对于戳破自己面孔的温莘满怀怒火和暴戾。
但她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好斗分子,理所当然。所以当温莘摆脱绝望的激素操控,她疯了一样地扑灭程茉身上的火,不顾脏污地把她焦黑的手扯怀里,试图抽取她的记忆——
叙藜手握军刀,狠狠地插在了温莘那只戴雪纺手套的手上。疼痛没有唤醒温莘的理智,反而使她更恐怖地跌进疯狂。
她跌进光怪陆离的怪梦里。
在她的小妹妹梦里看到永无止境的审讯和折磨。她看到几百伏的电压仪器,电线缠绕着她的心脏和手指,疼得她眼球都渗出血来。她看到她永不安宁地躺在名贵疗养舱里被人捂着口鼻一般窒息疯狂挣扎,而自己只顾着看着那些平稳的数据。
她看到她出不了声,但一遍遍在脑海剧痛里哭出声,喊她,救救我啊。温莘。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程茉太少喊她温莘了,在最后那些日子里哪怕知道自己休养醒来后可能也难逃死亡的命运,她仍然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小声小声地喊莘莘姐。她仍然是克制懂礼貌地垂着头。说走还要试探着,留一句,那我走了哦。
可抽取记忆里的程茉那么痛苦。她等她醒来的这两年里她几乎经历了所有的折磨。叙藜插下去的刀子几乎搅断温莘所有的神经,都不能盖过程茉声嘶力竭,拼命求救的那种剧痛。
那种痛呼声砍断了她的神经。像作茧一样把她束缚住。可她再往里探寻。只能感觉到痛苦。
温莘把血呕出来。
她把程茉从猪狗不如的程家带出来,用了一切手段让程茉忘记,她像呵护一朵花一样让她忘记那些过去,让她只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只记得莘莘姐这个名字。
可她的雏鸟被另一种恐惧和战栗捕捉了。她被叫做叙藜的疯子拉进噩梦里,因为死亡被迫休眠的时候,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淹没在痛苦里。她在痛苦里溺水。最后的每声求救都是对着她来的。
她怎么一句都没有听到呢?她怎么一句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循环着充斥温莘的大脑,等叙藜出尽了恶气,权当是承程茉因为温莘没有被审讯的情,没有取她的命,只是拔出那把刀,甩在一边,温莘才因为大脑剧痛而几乎咬断叙藜的手。
叙藜猛地将她甩开,眼睛里充满怒火,瞧见焦黑的尸体,毫不客气就将焦炭撕裂开。
温莘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剧痛腐蚀了她,让她像是一摊烂泥一边,队员反应过来去救她,才发现一只手撕裂的伤口和程茉牢牢锁定在一起的温莘,完好的手竟然是拔枪塞进自己的喉管。
她连开了十几枪,每一枪都被叙藜回溯。
那一口她咬得很狠,几乎咬断叙藜的手骨,正因为如此叙藜才觉得吃惊嘲讽,她充满愕然地掐着温莘把她提起。
发现她眼镜掉了满是泪痕根本没有之前的傲骨,觉得好笑且讽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告诉我你这是在做什么,嗯?温长官。”
温莘恨不得自己死了。她的瞳孔被几十斤的铁钩钩着似的恨不能融化在自己胃里,她痛恨自己远胜过眼前这个垃圾。再多活一秒,两秒,她都想学野兽吞食生肉,把自己活剥生吞下去。
可那个魔鬼被她咬了一口,踩着程茉的尸体,在她颤抖着的驱赶里俯下身。漆黑瞳孔打量着她,十分好奇十分莞尔:“你不是大获全胜了吗?”
她随手捞起一把枪,指着自己两眼中间。这把枪一瞬间就可以击穿她颅骨,让她和程茉一起下地狱。她还咧着嘴,不知道是玩弄还是真的不解:“你抓到我了啊。”
温莘的大脑被子弹蛀空了。她有生之年没有听过程茉那么痛苦的呼救,没有见过她残缺不全死去的样子,她不知道追缉叙藜会带来这么恐怖的噩梦。
她甚至不知道程茉是怎么死的,她怎么把程茉从她心底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