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孔雀
敏锐地抬眼,一个黑影飞快地翻进院子内,夜市喧嚣,没有一人察觉到异样。
黑影消失的地方飘出一丝血腥味,她眉头紧锁,犹豫片刻后也随之翻墙而入。
庭院中老树枯死,黄叶落了一地,房屋破败窗棂半朽,显然是座久无人居的空宅。
她顺着血腥味寻去,越往里走,血腥气越浓,她深吸一口,脸色更加凝重。
破屋的木门上,印着一串血手印,北风无情肆虐而过,木门大开,破洞的穹顶扫下几片枯叶来。
她顿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凭她如今这三脚猫功夫,怕是打不过屋内的人。
寒风里夹杂着凌厉的破风声,秦空空连忙弯下腰,利剑挑落她的木钗,满头青丝滑落。
她错愕地回头,撞见一双幽冷阴鸷的眸,剑锋离她的脖颈只剩咫尺。
看清楚来人后,声音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谢......荣安侯。”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眸中凝起了冷冽的杀意。
“我找不到回王府的路。”
他微微眯眼,寒声道:“你睁眼看看,这荒废空宅有哪处像王府?”嘴上虽是咄咄逼人,手中的剑却慢慢放下。
她举了举手中的油纸包,神情无辜,“风太大了,想进来避避。”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从高处稳稳落在谢之珩身后,“禀侯爷,都搜过了,不见那人踪迹,只剩此处。”
他盯着秦空空,神色阴翳,“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她犹豫了一瞬,“不曾见过......”
侍卫闯入屋内仔细搜寻,片刻后,朝谢之珩摇头。他的目光聚在木门的血印上,狭长的眼眸中淬着冰。
他心中莫名有些烦躁,许是因为没有追到那刺客,无法交差。
若不是秦空空横插进来,给了刺客逃脱的时间,他必定能抓到那人,带回去细细审问,给璟王一个交代。
但是,他刚刚于黑暗中模糊捕捉到秦空空的身影,心底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不自觉地朝她挥剑试探。
她和那个人,总有相似之处。
只是那人的武功高强,不可能是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撤。”他收起剑,沉声下令。
“慢着。”
他扫了一眼秦空空披落的青丝,“将她送回王府。”
侍卫应声领命,谢之珩头也不回地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
“阿姊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阿蛮兴冲冲地掀开油纸,屋内瞬间充斥着夜市的气味,随即大快朵颐起来。
屋内炭盆燃烧着,秦空空盘足迭坐在榻上,手里还端了个精巧的手炉,“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阿蛮嘴上吃着,油腻的小手指向几案上的信封,“今日云哥哥遣人送信来了。”
“说什么了?”
“他说,璟王府锦衣玉食应有尽有,让你莫要向他伸手要银两。”阿蛮刚吞下一块羊肉,含糊不清道。
秦空空有些失语,炭盆里火星子噼里啪啦往外蹦,“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厮还说什么了?”
阿蛮一拍脑门,猛地想起来,“哦,还有一个锦囊随信一起送来,压在下面了。”
她起身抽出锦囊,其上绣着褐地花卉纹,像是男子随身带着的。
囊中惟有一卷纸条,秦空空展开一阅,神情疑惑。
纸上写着:天元七年秋,徐才人病逝。
西夏皇帝正值壮年,后宫嫔妃并不算多,淑贵妃盛宠多年,其余妃嫔也只得寥寥度日。一个小小才人病逝,着实掀不起什么波澜。
秦空空不知搴云送这锦囊是何意,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
只不过,这上面绣的花卉纹,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十分眼熟。
阿蛮吃饱了凑过来瞧,“这是胡迦的东西吧。”
她心下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也见过和这个样式相似的香囊,许是哪家姑娘送的吧。”阿蛮随口说道。
怪不得如此眼熟!
谢之珩一直在追查胡迦的事情,这个锦囊估计是从胡迦身上掉落的,谢之珩找的难道是这张纸条?
她隐隐觉得西夏皇宫内,也藏着不少的秘密。
也许是翻天覆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