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晒翅
秦空空啐了他一口,“你个阴险小人!若让你做了皇帝,这天下都将大乱!”
太子松开她,后退一步,笑得瘆人,“你倒是提醒孤了,孤本想给那野种安个弑君的罪名,被她躲过一劫,不过抓住了你,孤也不算白忙一趟。”
原来墨竹是他安排的。
他走向牢房角落,那里赫然立着个黑沉沉的把手,秦空空看了几眼,想起之前父亲教的机关术,和那有些相像,是用来干嘛的来着?
“姨姐,第二次见面,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太子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兴奋,嘴角诡异地上扬着,一只手缓缓推动那个把手,一边高声道:
“凤凰晒翅——”
秦空空瞳孔倏地一缩,下一瞬,把手被推到另一侧,捆着她手腕的横木与手腕的横木吱呀两声。
随后猛地朝两个方向转动!
“咔嚓。”
秦空空两眼一黑,失声尖叫起来,腰间的剧烈疼痛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手腕抽搐着四处乱抓,指甲在掌心狠狠挠出数道血痕,她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锅,只剩一个字。
“痛啊啊啊啊——”
饶是经历过无数酷刑的囚犯,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中也不由得一颤,紧紧捂住耳朵,缩在角落里。
几秒后,牢房中彻底没了动静。
太子走到刑架前,后退几步,静静地欣赏眼前这一幕。
纤弱的双手被高高挂起,天鹅般高傲的脖颈紧贴着锁骨,头倒吊着,像个展翅的凤凰。
只是毫无生机。
太子的眼神黯了黯,转身离开。
*
秦空空沉入了一片漆黑的湖里。
她往湖面上游,扑腾着将头浮出水面,大口地呼吸上方的空气,四周一片阴暗,她勉强睁开眼,看见不远处便是岸,使劲游了过去。
游着游着,她回想起来,自己的腰不是折了吗,怎么还能发力?
她游得相当吃力,过了一段时间后才碰到岸边,双肘一使劲,像条死鱼一样摊在岸边。
四处张望,从夜幕中隐隐看见楼阁屋顶的檐角,近处栽了矮矮的树,置了假山,许是哪里的宫殿。
“不认得你在哪了吗?”
一道稚嫩又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秦空空猛地转头看那假山,方才太黑了没看清,假山上原是坐了个孩童。
见她不语,孩童再度开口,依旧是冷淡的腔调。
“这里是凝仙池。”她抬手往夜幕中一指,指向秦空空刚才看见的檐角,“那里,是我母妃的飞云殿。”
秦空空叹了口气,又是一位小殿下。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连个下人都不带?”她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想也不想便说出口了,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她都自身难保了,关心一个陌生的小殿下作甚?
半晌,黑暗中的孩童慢慢开口,“母妃不要我了,父皇有了新宠,也不要我了。”
秦空空突然生了几分好奇,左摇右摆地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近假山,身后带了一串水渍。
她想看清孩童的面容。
走近了,她却愣在原地,这不是先前自己在幻术中看见的“小祖宗”嘛!
“小祖宗,你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
“哎呀,说嘛,你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叫什么?”
“我就是你——”
秦空空脑中“轰”的一声,霎时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些说什么。
小祖宗吃吃地笑起来:“有人来找你咯。”
秦空空头疼地闭上眼,再一睁开,眼前依旧是一片阴暗,但和方才的阴暗有些不同,带了点湿冷的气味。
一串钗环叮当声,由远及近,拐了个弯,停在自己身前不远处。
她在心中又掷了一次骰子,淑贵妃是壹,太子是贰,狱卒是叁,昭徳是肆,......
抬头,视线穿过粗重的栅栏,落在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
都不是。
才发现自己已经从那噩梦般的横木架上放了下来,丢到了阴冷的牢房内,她稍一动弹,腰间便是钻心的痛。
只抬头这一小小的动作,她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见了这一幕,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径直走到她跟前,不顾地面上的脏污蹲了下来。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黛眉蹙着,美目中流露一丝不忍,眉眼低低的,像极了一尊菩萨。
她的身子往前倾了倾,送上一股檀香味,与鸾鸣宫用的脂粉香气不同,清新淡雅,闻之神清气爽。
秦空空想起弘慧法师房中置的紫楠木,只一块,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