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兵荒马乱的景象震住。

好几辆救护车并列停在门口，不断有伤员被推下来，送进急诊室，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混合着汽.油和烧焦物的难闻味道。

现场有知情人讨论，说是市内某俱乐部发生聚众斗殴事件，嫌疑人不止伤人后故意纵火，还暴力袭.警。

“天，这么多血，还能活不？”

林寒听到这句，循声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位身穿深蓝制服的年轻人双目紧闭躺在急救床上，被医护奋力往急救室推，鲜血将他身下的白色床单染成深红。触目惊心。

林寒本能拧紧眉头，她身侧的声音仍在继续。

“这念头警察真是高危职业，前几天新闻看了吗？死伤好几个，还有一个还在抢救，”

“所以哪儿那么多岁月静好，都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林寒伸手去按电梯，他们说的新闻她前两天也瞟了一眼，没有细看，这会儿却是被科普完全了。

报道说由公安部牵头，嘉城市局部署，历时八年的“2.10特大制/贩.毒案”终于收网，成功捣毁西南区最大制/贩.毒组织，抓获相关涉案人员24人，目前由3人在逃。抓捕过程中，警方亦有不少警员受伤，其中1人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电梯门打开，林寒快速走进去，按下关门键，暂时隔绝到外头的混乱。

这几年，她有意回避着这类新闻，不愿看，也不愿想。那身深蓝色制服代表的正义阳光，是宋炎的青春，也是她的青春。

当年她没有听信宋炎一面之词，冷静下来后，也曾怀疑他有难言之隐，可现实往往过于残酷。

他们没有搞拉黑互删那一套，刚分开的时候，她因为不信不甘找过他很多次。他对她始终来者不拒，但也只能是这样。

最后真正打败她的，不是那种无望的状态，是她亲眼看到他跟那个女孩表白，郑重而深情的承诺，一生一世，矢志不渝。

那一刻，她自觉得自己的期待和卑微都喂了狗。

她一次次回忆当时的情形，从死心到彻底厌恶。她终于相信，她深爱的正直善良的赤城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她宁愿他是移情别恋，宁愿他们感情淡漠，也好过亲眼看到他阴险算计的黑暗面。

她始终无法接受，曾经坦荡磊落，热血赤城的男孩可以为了利益抛弃做人的良知，变得市侩阴险，烂泥一样的龌.蹉。

无法接受，就不去触碰，掩耳盗铃的寻求虚假的安逸。

林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经淡得看不出情绪。电梯门打开，她抬步走出去。

*

医院重症监护区某专科ICU内，宋炎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他陷入半梦半醒的昏迷，努力睁开眼睛，是听到联络员问他。

“要不要见她一面？我马上给你安排？”

他拼命摇头，想大声拒绝，却说不出完整句子，只有粗重急切的呼吸声。

联络员连忙抓住他手臂，一只手覆在他紧握的颤抖的拳头上，沉声安抚：“我明白，我明白，她不会知道。”

这一句是承诺也是宣判，宋炎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唇角下意识上扬。

眼前是林寒翩翩的倩影，她浅笑的模样，她生气的表情，宋炎笑着笑着，一行清泪突然漫过眼眶，从眼角滑过脸庞，落入枕头。

他这一生，短暂而平庸，有过意气风发，也有过彷徨落寞，爱而不得，遗憾不甘。可在这一刻，他突然释怀了，只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想念她。

林寒不会知道，他很早就知道她了，大约是小学四年级的暑假。那时候他家经济条件不好，每到暑假他除了帮奶奶出摊卖凉茶，还要跟着她走街串户收废品卖。

他们去过一个巷子，跟他家所在的巷子不同，那里的青石板簇新而干净，没有乱拉的电线，胡乱张贴的广告，每户人家都有一个种满鲜花的院子。

有一户人家特别和气，户主跟他奶奶差不多年纪，每次都是半卖半送，见天气炎热还请他们吃西瓜。有次他们送了他一整套崭新的学习资料，说是孙女买了两套用不上。他拿回去翻看，书本里面都是新的，只是每本扉页都写了名字。

林寒。他每次翻书都能看到这两个字，当时肯定没有喜欢的情愫，只是记住了名字，也记住她一手好字。

念初三的上期，他偶然路过嘉城一中，在校门他遇到一个背着琴盒的女孩子，两人相对走过都没有给对方眼神，直到他听到有人叫她：林寒。

他触电一样转过身，正好看到女孩明媚笑颜。他知道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那一刻他就是认定面前的林寒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他突然很希望高中要跟她同校。

他庆幸还有半年才中考，于是更加努力的学习，所幸他落下的功课没有太多，中考侥幸考进一中。

即使在一个学校，他跟她的距离依旧很远，尤其分科后，她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