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春末夏初的时节,位于永安郡境内的会君山上,绿意浓淡相宜,风景醉人。隐在绿荫间的百叶门也是一派宁静详和的景象。
晌午时分,一队人马抬着数只礼箱进到山门内,百叶门掌门人褚玄隺亲自接待。
客人尚未离开,一个惊人的消息便由客人所在的客祠内传出,犹如一记闷雷,波及全门上下,打破了门中的宁静氛围。
众门徒无不东一堆西一簇的凑在一起低声窃窃私语。
“真的是来提亲的吗?”
“确实是这样说的……”
“可小师妹这才七岁啊!”
“嘘!”有人忙用食指抵住嘴唇,“小声点,若是叫那小祖宗听到了,还不……”
“说我什么坏话呢?”话音未落,一声阴侧侧的问话突然冒了出来。
众人惊慌回头,只见一名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身后,肤色晶莹,明眸皓齿,柔软的髫发垂在肩上,当真生得粉雕玉琢。
这正是他们刚才所议论的小祖宗——百叶门掌门亲孙女,他们的小师妹褚梁婉。
如此一个外表可爱的女孩站在面前,众人却如同见了鬼一样,面露惊恐,哄的一声四散而逃。
方才说话那个跑得慢些,没几步就被一对有力的小爪子揪住了裤腿。
“小祖宗!不要揪了!再揪裤子要掉了!”
褚梁婉绝不撒手:“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哼,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跟二师姐在后山做的那些事告诉爷爷!”
那人冷汗:“我跟你二师姐……在后山做的事?你都看到什么了?”
褚梁婉道:“我全都看到了。你到底讲是不讲?”
“……我讲,我讲就是了。”那人拽着裤腰求饶道,“是知府大人今天差人上山,为他们家的小公子提亲来了。”
“哦?那他看中了哪位师姐?”
“不是哪位师姐……是、是小师妹你。”
声音减弱,褚梁婉小脸顿时黑了下来,两只小爪子摔,布匹撕裂的声音紧随响起。
“……”那人来不及拽住裤腰,急忙冲满怀怒意的背影喊道,“不要告诉掌门是我说的!还有,别把我跟你二师姐的事讲出去!”
褚梁婉“切”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你们不就是在后山偷摘果子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人哐当倒地,沉默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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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祠内,百叶门掌门人褚玄隺与来客面对面坐着,脸上带着虚与委蛇的微笑,手指轻敲着桌面,心中却是盘算不休。
永安郡郡守差人上门,为其十岁公子提亲,点名的对象,竟是他唯一的小孙女。
褚梁婉今年年方七岁,不仅是褚玄隺的掌上明珠,更是全门上下一致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因为她的父母早亡,褚玄隺对她尤其宠溺。于是这颗掌上明珠便被惯得无法无天,整天调皮捣蛋,搞得门中人头大如斗。
门中无论是她师兄辈的,还是师叔师伯辈的,每每被她整到,无不苦笑着称一声“小祖宗”。
就连号称天下第一门的百叶门掌门,哪怕在武林中算是泰斗级别的人物,也时常拿她无可奈何。
褚玄隺深知,之所以有此“提亲”的荒唐之事,均是因百叶门的财势招来的麻烦。
百叶门信奉道家思想,在武学方面造诣深厚。
自褚玄隺这一辈开始,着手经营 “百叶武馆”,由百叶门的优秀弟子收徒、授艺。
凭着百叶门的威名,百叶武馆的名号迅速叫响大江南北,生意遍地开花,开了数十家分馆,广收门徒,具备相当雄厚的财力。
百叶门有如此实力,就有不少为官者想结交,无非是想凭借与百叶门的交情抬高自己的身价和背景。
褚玄隺向来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谈笑举茶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百叶武馆虽是经商赚钱的本质,却是素来行事清高,一向以江湖人自居,不搅入政事,与官场中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却不料这位郡守大人居然用起了“提亲”的手腕,实在是兵走奇招,此事令褚玄隺颇为头疼。
郡守毕竟是一郡之长,若是贸然据绝,触怒了郡守,别的不说,百叶武馆在本地的大小分馆必定会受到影响。
官府想整一个生意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但若要牺牲他的心尖尖,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于是褚玄隺便以孙女年龄太小为由推拒,孰料对方信使却态度软中带硬,不肯就此罢休。
他正与信使一来一往的耍着太极,突然砰的一声大响,一名俊俏的小女娃破门而入,一柄短剑径直指住信使的鼻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怒气,清脆地大喝一声:“我才不会嫁给你们家那个胖子,还不快给我……”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