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见
策,满脸的拒绝不知如何宣之于口。
“一位女子,年方二九,琴棋书画皆通,习得掌家庶务,生得也能入人眼,家里几代人都在本地经营,哥哥有一官半职。顾大人以为这位女子是否可称得上良配?”
“心意相通,方能论般配。”
“郎君再三这般拒人于千里,连了解十二娘都不能,又如何能知道十二娘不能与你心意相通?除非……顾大人已有了意中人。”
顾浅尘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侧目望了望,并无旁人,眉头不禁蹙起来。
谢狐狸……死哪去了。
袁十二娘轻轻叹口气,“顾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山风习习,几片红尽的枫叶轻飘飘地落在池塘里,浅浅地泛起圈圈涟漪。
含辞把被风吹得吱吱响的窗子关起来,又去书案边收刚被风吹乱的讲习稿。正收拾着,霜月蹬蹬蹬从外面跑进来,一阵风似地关了门跑到含辞面前,便大口喘气便说道:“小姐,顾……顾公子,真是顾公子!他现下就在书院!你真不去瞧瞧?”
含辞自昨夜听到袁十二娘提到顾大人,便让霜月去找女使们借针线,果不其然,霜月没问一个字,便把新任杭州知州顾浅尘来秋山书院参观的事听了个一清二楚,又听了许多坊间对顾浅尘在杭州政绩和他其人如何的传言。
含辞向山长告了假,一上午把自己关在房里,但她心始终慌着,直至在房里吃了午膳,想着参观的事应也快完结,她渐渐淡下来:原来顾浅尘并未发现自己藏身于此。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
“小姐,是顾公子!你真的不去瞧瞧?”霜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一早上可是藏得好好地看了个清楚,也听够了一众女学生对顾大人的倾慕之辞。
“他……还好吗?”含辞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远远瞧着,顾公子还是先前那副模样,穿着官服比平时看着更威武。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一路给我挤得,那些女学子们抢着看顾公子,简直口水都要垂到地上了!就和那年马会上似的。”
“那他,应该挺好的。”
“小姐,你既然心里惦记着,干嘛不去瞧瞧?咱们和顾公子原本隔着千山万水,都能在秋山书院遇到,这是多难得的缘分!”
“霜月,顾公子原是朝中谏院的,如今却在杭州做地方官,想来是朝中有心之人打压,很可能便是受我牵连。我如今隐姓埋名过日子,怎么能再去招惹连累他。”
“那你就打算再不见他了吗?”
“不见了。我如今是陈今辛,就过陈今辛的日子。”
“小姐……”
“好了,外头风大,瞧你鼻子都冻红了,快去添件衣裳。”
……
“山里风大,长留给您送衣裳来了。”顾浅尘没等到谢狐狸来解围,等来了长留。
“外头的事办得如何了?”顾浅尘见长留赶来,眉头舒展。一旁的袁十二娘见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地告退。
“若陈今辛便是含辞小姐,她们来苏州后在石灰巷小住几个月,来往较多的是织锦陈家的五公子陈兰轩,说起来,他是含辞小姐的五表哥。”长留说着,看了下顾浅尘脸色,果然他眉头又蹙起来。
“我到陈府和陈家铺子都打探过了,陈府没听说新来什么年轻女眷,倒是织锦陈有过一名织锦画师叫今辛画师的,但铺子里的人说今辛画师是名男子。目前只查到这么多,余下的事,谢参军安排了他在苏州的亲信继续查着,恐怕还得几日。”长留一气说道。
“陈兰轩……”顾浅尘轻轻道,眉头依旧蹙着。
“是陈家长房最小的儿子,听说是位貌比潘安的年轻公子,今年才考了贡生。如今……尚未……婚配。”说到最后,长留吞吞吐吐。
“会会他。”顾浅尘微微展了展眉头,随手将水榭栏杆上的一片枯得卷起的枫叶拂落,枫叶转着圈飘入池塘中,蜷起的叶角划破水面,漾开一阵浅浅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