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容歌钻入他伞下,微扬着头,看向撑伞的卫东篱:“先生,你怎这样聪明,竟能算出要下雪。你要去何处,我现在无事、明日、后日,都无事,你想去哪里,我可都陪你一起。”
卫东篱仅是将手中油纸伞,向她倾斜了大半,慢慢地道:“不过是想出来看看风景罢了。”
容歌左手握拳,狠狠砸在右掌:“太好了,我最喜看风景了,先生打算去何处看?”
容歌满目期待地瞧着他。
卫东篱低眸看她一眼,迈步向南城方位而行:“文人斋,买把琴。”
买琴,她不是前几日送了他一把号钟琴吗?
容歌满心欢喜,并不往深处想,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环佩,兴奋道。
“我也正想去看看文人斋都是什么模样,看来先生与我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先生看,这块环佩的主人,鱼肉百姓,狗都不如,我自来听先生劝导,一直将行天下大同视为己任。
这佩的主人不是东西,我替天行道,与这环佩的主人天下大同了一把,替他消消业障,值不少银子呢。别说是买把琴了,就是买下十个文人斋也够。”
卫东篱听她一口一个天下大同,微蹙了眉,待容歌将环佩递至眼下,仔细看了一眼。
扁平状的圆型蒲纹玉璧,灰白的质地,异常精美绝伦,不显眼处的璧环内镌刻着“危”字。
他蹙紧了眉。
认出了这是危长瀛的贴身玉璧环佩,何止价值连城,单内壁的危字,纵是一国太子见之也要奉为上宾。
容歌自知这是好东西,似这种好东西,她有许多,都是与危长瀛天下大同得来的,只是从没告诉过他。
她是个穷人,不比那狗道士,五国到处都是产业。
一旦离开京师,只需将那危字磨平,这些环佩卖出去养十五万大军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她从不稀罕危长瀛送她银子,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好与那狗道士不清不白。
先生说过,不可不劳而获,这些东西是她辛苦天下大同得来的,这也算劳有所得吧。
卫东篱收回视线,淡声道:“日后莫再为了。“
容歌没加思索地两手使足了气力,将那玉璧“咯嘣”掰成两半,随手一丢,郑重地道:“先生放心,回去我就将他闻圣阁再烧一次。”
卫东篱见她举动微微一怔,又听她要回去再烧闻圣阁,驻了足。
当日三道书院失火,朝野无人不知。
天师只言是夜间小童举烛不慎……
他微沉了眉目。
容歌随他一起驻足,见他眉目微沉,心知他必要训斥她,一扬下颌,怒声道:“我讨厌他,你若凶我,我必伤心,明日烧得绝不仅是他一座书院!”
卫东篱见她劣性依旧,满目失望地摇头:“容儿,这世上谁可厌他,谁都可恨他,唯独是你,你欠他的太多。这世上唯独是你,不可恨他、厌他分毫。”
容歌看着他失望的眉目,眸底缓缓蓄满了泪水。
她从未欠过危长瀛什么。
两世来,她两次因他放了两碗心头血,虽才知那心头血并未起过什么作用。
她从未救过危长瀛,今生的坠山十有八九是他的什么顺道而为。
可前世的她被他压在掌下无法翻身,更是因他阻止她造反,她被迫自断了心脉。
前世的她是被危长瀛害死的!
是危长瀛欠了她一条命,若非是他,她本可做女帝,本可在老妖婆手中成功救出他,他们本该可以相守一世的!
容歌噙着泪,委屈地问:“连先生也认为,我欠了他一身血肉,对吗?”
卫东篱知她偏激,事事看不清,事事喜走极端,和缓了些语气,却异常坚定地道。
“容儿,你确应伴他。”
容歌看着那双黑眸眸底的坚定,凉透了心,向他迈进一步。
“先生可记得容歌是谁?先生若当真清楚容歌性情,断然不会这样劝容歌。容歌从不受人胁迫,更不会因欠不欠谁,便不会杀谁。先生本应心向容歌,却被那妖道妖言惑了心……”
她抬手,抚上了他略略发凉的面,眸底满是偏执的疯魔,森寒地道。
“卫东篱,无论过几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没什么能阻挡我,天亦不可!”
危长瀛长身立在两人几步开外,挥袖,一掌拍落卫东篱掌心伞。
那泛黄的油纸伞,伴随着零星飞雪坠在浅浅的积雪之上。
容歌知是谁来了,却一把揪住卫东篱的衣襟,踮起脚,便要当他面,去吻卫东篱。
危长瀛一步迈上前,一把揪住她,揽过她腰身,按住她后脑,躬下身吻上她唇。
一如碎玉冰凉的唇,狠狠压上她唇,在她欲反抗的一瞬,反剪住她双手,舌尖带着深重的暴戾强硬地钻入她口,撬开了她齿。
容歌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