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待容歌顶着一张猩红的脸,披头散发地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觅国大军营帐。
月色朦胧,一如轻纱倾泻。
拱形营帐,帐顶披轻纱,左右并排驻扎,两营帐相接处,三角木架之上铜盆里的营火早已熄灭。
偶尔有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容歌环视着这漆黑的营地,有些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可这熟悉的鼾声,让她很是确定这就是觅国营地。
她屏息凝神了一会儿,笑了一下。
随意入了最近的一顶营帐。
简陋的营帐,几个人并排躺在稻草之上,身上盖着彼此的兽皮。
她悄无声息的走上前。
几个兵丁闭着眼蹬去兽皮,四肢大字型张开,颇有任君采撷的意思。
容歌唇角抽了抽,鬼声鬼气地道:“我只要财~不要色~”
装睡的几人一起坐起了身,异口同声地道:“财有,你先劫我们几个的色再给。”
容歌顶着一张猩红的脸,指了其中一人,手掌朝上,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趴地上。”
被她指到的那人,兴奋地爬起身,很是听话的爬在地上四肢着地,色眯眯地道:“你原来喜欢这种啊?”
容歌就势坐在他后背上,笑吟吟地向帐外道:“本王确实喜欢这个姿势,只你太丑,本王喜欢你们太子齐殷。让他伺候本王,本王宠幸他还可。”
另一处营帐后,齐殷一身便服,身后跟着举着火把的将军。闻听此言,阔步而来,撩开账帘,笑道:“都传安答还了天师一身血肉,身死魂消,看来倒是外人谬传。”
容歌端坐在士兵脊背之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走进来的齐殷。
缓慢地问:“本王怎不知自己已死?至于还危长瀛一身血肉倒是真,狗道士妖言惑众。本王清白的一人,怎好与那妖道同流合污。”
齐殷向容歌伸出左掌,笑道:“孤与安答不谋而合,合作一回如何?”
齐殷身后几位将军举着火把走了进来,黑暗的营帐顿有了光线。
那五官深邃的太子,气宇轩昂,俊朗非凡,眉眼噙笑,向她伸掌,眉目间不见前嫌,只有欣赏之意,
容歌仔细端详他几眼,将掌放在他掌中,顺势被他拉起身,走前几步。
低声问道:“你我各有立场,同谋大可不必,只本王缺少一个孩子,殿下可愿让本王宠幸你几回?”
齐殷先是一怔,继而神色复杂地低眸看她,感慨万千地道:“安答不愧为女中豪杰,这是明谋算计齐殷,好让齐殷被天师千刀万剐才肯罢休了。”
容歌笑眼对上他视线。
齐殷对上她含笑狐眸中的深意,神色一肃,抬手示意账内人下去。
觅国营帐简陋,并无床榻,只兵丁用来放干粮的长条桌,容歌拿开自己掌,扫开干粮,坐在桌上,正色道。
“你我私交不论,本王是大懿人,你是大觅人,此番开战,必有一死,一国灭亡。要本王看,你觅国无需本王率麒麟军,便会亡于危长瀛之手,他已是人魔,势必让你觅国灭国亡种。
本王不信你不恨他。
常言道,东山再起,常言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我同恨一人,我却比你更恨他些,一年前那一身血肉,早已还他,他被我逼成人魔。那仅是第一步,危长瀛必死我手,他日这江山,必由我坐,届时你我堂堂正正共争天下。”
容歌自袖中拿出一只红鼠,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红鼠脊背,眸底满是寂冷。
“我有天雍教五十万大军,麒麟军十五万。他站天之上,本王必要他跌入万丈深渊,圣人入魔,哪有本王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好看,齐殷你觉如何?”
她猛地抬眸,眸底覆上了魔戾之气。
齐殷看到她眸底魔戾,又惊又喜。
这是天魔功!
危长瀛智可算天,也仅是一人之智,最让他忌惮的是危长瀛有一身天魔功,见血而涨。烽火台之战,天雍教圣女携十数人杀他,不可伤他分毫。
他若不想死,世上之人无人可伤他分毫。
容歌却不同。
满天下间,谁不知圣人是因妻还其一身血肉,才被逼入魔。
天下间,只容歌可伤到他。
想来,他也仅愿被容歌所伤。
齐殷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问:“安答,据孤所知,天师十分纵容你,对你可谓是无有不允。安答因何恨天师如斯?”
一年前在大懿时,他去大懿时,酒楼那把火燃起时,他承认对容歌动了心。这世上是有些极特别女子的,可这些特别,远不足以打动他真心。
在这乱世之中,当权者从不会弱者起深情。天家之人从来薄情,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俯瞰天地。世上之人,只有为我所用,不堪所用。
只有同等地位的两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