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做东
顾衍君有些嗟叹,萧寻口中的诊治大夫净原是皇宫中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称的御用太医,居然也会因着自身医术出差错,误了人性命。
眼下顿时黯淡些许,“我便也盼能救死扶伤、行仁心仁术之举,莫要无故害得他人性命。”
“路远行则至,事难做则成,江姑娘日后定成仁医。”萧寻瞧清她心中所想,心下微动,接着道:“我在长安城中也算有些熟识,日后若医馆内需人手,记得同我说。”
顾衍君定了定心思,兀自下定决定,“那借你吉言!”
萧寻目光正对上她面容,顾衍君笑起来很是好看,澄澈明亮的眸子弯了起来,不笑便自带三分暖意的脸,一笑更是潋滟生姿。
他出神片刻,一时心底竟生出些许自己都道不清的思绪,在他脑中冲撞跌宕,最终勉力压了下来,才侧首避开。
萧寻话头一转,“江姑娘可曾留着那日我送予你的玉连环?”
顾衍君有些被问的措不及防,她若是没记错,此物应当在他母亲为她收拾的包裹里,只是近日未去想着此物,还不曾取出,便道:“自然是留着了。”
“那苏……”萧寻本是再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了言语,垂首拢了拢衣袖。
顾衍君看不出萧寻微微异样,便又接着说到别处去。
待到酉时,顾衍君才关了话匣,二人各回了府去。
萧府
“萧寻!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提前离席!你可知那些……”萧霁云本是等在前厅,一手搭在椅背,懒懒靠在椅子上翘起腿脚,见他终于回来,才猛的起身,“那些舞文弄墨的儒生,又该编排你不识礼数了!”
“随他们如何说,我不在乎。”萧寻踱步到他身侧落座,“况且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般说辞。”
许是看萧寻回来时心情大好的模样,萧霁云一撇嘴,倒敢说起萧寻的不是,“还有上次,你私自派人去砸人医馆一事,不也是被有心人上报,落了话柄。”
“以后不许再提及此事。”萧寻脸色沉了下来,“还有你,日后不许顶着我名字在外乱逛,再被我发现,我就拉你去军中跟将士一同训练去。”
“谁说我冒充你名字身份了?我哪里……”萧霁云放坐回原处,对上他张了然的脸,即刻止了狡辩之词,改口道:“得、得、得,我走。”说着忙出了院子,回了自己房中。
萧霁云只暗自疑惑,萧寻如何知晓自己冒充他姓名身份?也不见铺子里的伙计下人有这个胆子,待他下次去时可定要查清楚谁敢出卖他。
“去派人将城西那间被砸过的医馆清理干净。”萧寻起身绕到窗前,将窗子掩上,才回头接着道:“告诉林叔一声,若近日有姑娘问他盘这间医馆,那姑娘想出多少银子,便收多少银子 ,能少则少。”
“是。”萧遥应下,偷偷觑了萧寻一眼,脸还是那张冷脸,眸中却似是压着些许喜意。
算了,萧遥猜不透,正欲出门依言行事,便又听见萧寻声音传来,“忠王府误听之人,别去查了。”
“是。”
萧寻回房,从袖中掏出那支从忠王府后院寻到的白玉簪子,他今日见到江衍君,大抵敢去确信这支簪子当真是她的,但是它出现的地方,却又令萧寻心下生疑,江衍君怎回去忠王府。
他今日本是有机会还到她手里的,只是不知怎的,偏偏留在了手里,心底莫名对此行径不耻,便随手搁进了桌上柜子里。
“我就说她从乡间回来的,定是不懂礼数。”
“谁说不是呢?二小姐生辰宴,还是在忠老王爷府上,说走就走。”
“那日我就看出来了,你看她同崔夫人讲话时语气,哪里知长幼尊卑。”
“谁承想她还能回来,不,谁知道她还活着啊。”
“……”
顾衍君回府时先听到的便是几声断断续续的话语,进了内院才看清眼前堆在一处的丫鬟婆子,只是她不曾打断,静静听着,到底想知晓她们还能再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谁知一句比一句难以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