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顿了顿,接着道:“人生百年,若能与你携手而行,便不觉丝毫勉强。”
费心思才娶到的人,又何需再去做抉择,即便知她心中对自己尚无情愫,也愿等到她交付真心的那一天,如若不然,这般守她过好此生,便也好。
顾衍君这才发觉,萧寻若是笑的弧度弯了些,便能瞧清他唇边深深的梨涡,为他这般轮廓凌厉的面容,平添些许柔意,便心下一定,颔首笑了笑:“好,自此可就要与将军是在一处的蚂蚱了。”
嫁都嫁了,她也不怕,二人日后相敬如宾,各安其事也未尝不可。
共饮合卺酒,团锦结结发。
房内余人尽皆退下,萧寻自屋外人手中提进一个精致的圆形漆盒,将里面东西取出,置于桌案上,朝已拆下发饰,不施粉黛的顾衍君开口问道:“是否饿了?”
顾衍君被辘辘饥肠驱使着凑到桌前,定睛一看,是那日被萧寻出手从惊马身侧救下那日二人去食肆中吃过的,梅花香饼、莲花羹,入口还尚是温热的。
吃人嘴短,对萧寻好一番夸赞后,便也得空都将前因后果一并道清。
闻言,萧寻眉头皱紧,“可知下杀手之人是谁?”
顾衍君只是听周过和江父江母口耳相传,即便到了长安,也未察觉身旁有何杀机,可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是与上次萧寻出征前迷药香炉有关,至今寻不到身影的府中丫鬟灵儿,还是撞她入湖后被皇后处置的宫人。
她一时也不知自己招惹了何人,打着呵欠摇了摇头,转念想,自她入长安江家父母当真一直安然无恙,何况她也并非不辩善恶的幼子,日后留意些便是,再者若有把握时,以身为饵,也未尝不可。
萧寻见她透着困意的神色,敛回目光,“时辰已晚,早些歇息吧。”
他自认为有把握护她衣裙无尘,为其遮风挡雨。
窗外夜色如墨,屋里红烛噼啪作响,亮亮堂堂的浸了满屋。
顾衍君坐于床榻上,出神的思量该如何入睡时,突觉床边一沉,猝不及防正对上萧寻那张清贵俊逸的脸,温热浅薄的酒气拂过她颈侧,他屈身两手撑在她身旁两侧的床面上,从身后看去,宛如把人牢牢圈在怀里。
她心底似是有一张小鼓,无故打了起来,连忙闭上了眼,以手遮脸,“不行……你!”
萧寻离她近了些许,眼睫扇动,抿了抿唇,“江姑娘想什么呢?”
旋即右手抽出放在顾衍君里侧的被卧,从床上起身站定。
顾衍君将手从眼睑上搭了下来,二人目光交织在一处,那张白净小脸蹭的如被火烧般红了起来,“我没有……”
萧寻垂眸,见她侧回身,浓黑的发自颈窝处柔顺地垂下,如一匹迤逦的绸缎,颈间白皙锁骨朦胧显出一截,更像是夜深时梦寐以求的阑珊。
不由呼吸乱了几分,手中被褥紧了紧,“你在此睡,我去外室榻上。”
屋中由一座屏风分隔为两处,屏风外搭着个崭新的紫檀木折枝梅花榻,与萧寻身量算得上合适。
第三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于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顾衍君昨日辰时去萧太尉院中奉茶请安后,便欲动身去江父江母所住的客栈一趟。刚入前院,便见萧寻带着一面容英气、身形高挑的女子自府门外迈了进来。
萧寻于顾衍君身前止步,问清她去向,便先遣府中小厮将那女子带了下去,跟顾衍君一道去了城西客栈。
江父喜形于色,见顾衍君与萧寻同入屋,又从顾衍君口中得知缘由,惊愕半晌,倒是江母面上安定,道万般皆是缘分,反觉妥善。
夫妇二人左右也只为亲眼见女儿出嫁,又知对面医馆为顾衍君所营,已然安心,任顾衍君如何折腾劝阻其留于长安,也未应下,甚至连顾衍君拿来的一众贵重物件都未收。
唯有动身上马车时江母欲再与顾衍君多言些事,可看向萧寻,又生生将话压了下去,只含笑嘱托后别了女儿。
顾衍君眺望着远行的鸦青色马车,还伴着萧寻多心派下的两个侍从随行护送,这次不似离家时的那番赌气的小脾气,只余不舍,可她也知二人质朴脾性,强留不得。
转念想来,平阳县较长安城反倒过的自得安然,遂释怀些许。她当日若不听周过之言,或无甚顾忌,许是也未必会来这长安城中……
过后,也不知萧寻瞧见何事,先行将心绪未平的顾衍君送离了顿时嘈杂混乱的城街,疾步赶了过去。
今是二人成婚后的第三日,依例是归宁的日子,所携物件萧寻派人都已备好置于马车上,顾衍君就在屋内等着萧寻下早朝,二人一同去安阳侯府。
可眼下已近巳时,却仍瞧不见他身影。
倏然,昨日萧寻带回的那名女子走入屋中,朝顾衍君行了一礼,“少夫人,将军有话捎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