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景阳宫附近开满了君迁花，阿桃见花朵开的漂亮，便摘了一些插在若华殿。

“昭和公主远嫁是怎么回事？”秦暮问身边的孙嬷嬷。

这孙嬷嬷虽不算是宫里的老人，宫中事却比秦暮了解的更多。

照理说，昭和公主这么受皇后宠爱，怎么会被远嫁他国。

“三公主有所不知”，秦暮还没有封号，孙嬷嬷就称她为“三公主”，“几年前，昭和公主画像流向南风，这南风新帝对昭和公主一见倾心。他向陛下呈送国书，说若愿嫁昭和公主，愿意以济北四河为聘。

“皇后娘娘心中是万般不愿的，陛下也不舍，可公主为大局，自请远嫁南风。”

所以皇后在宫中种满昭和公主喜欢的君迁花，以睹物思人。秦暮在心里默想。

如果自己的母妃也在的话，她是否也这般爱着自己？

“孙嬷嬷，我想去佳华宫看看，烦请嬷嬷您引路。”

佳华宫是安妃生前住的寝宫，自从安妃离世，佳华宫就再也没住过人了。孙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带着秦暮去了。

踏进宫门，即使久未住人，里面也不见寥落。应该是长年有人在里面打理。

当秦暮快踏进室内时，她迟疑了一秒。

当年就是在这里，她有了生命，她的母亲也因她而丧命。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踏入宫室内。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没人动过，透过这些，她好像看到了十几年前的母亲。

案几上还摆放着《百川图》《周易》等几本书，首饰台上是些素雅大方的首饰，雪青色的床帷已有褪色的痕迹。

秦暮又走到了安妃的画像边，这幅画应该是后来摆上去的。

秦暮静静地抚摸着画中人，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停了一拍，自己和母妃的唇颌间竟如此相似。

“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性格也极其相像。即使未曾谋面，也一眼能看出你是她的孩子。”声音从后面传来。

秦暮一惊，看清来人，赶忙行礼。

“参见陛下！”

“免礼！你该叫我一声父皇。”成帝抬手挥了一下，示意秦暮起身。

“你母妃当年怀你的时候很是期待，只可惜生下你后没来得及看你一眼。这些年将你送出宫，是朕亏欠了她。”

秦暮没回答，只凝视着安妃画像。透过画上那双眼睛，她看到的是一个睿智而又平静的女子。

“你还没有封号吧，就封你为清和公主可好？”

“谢父皇隆恩！”嘴上说着谢，却不见秦暮脸上有几分欣喜。

她和她母亲实在是太像了。

皇帝的旨意下达得很快，不日，赐秦暮封号的圣旨就已传到若华殿。跟着一箱箱金银珠宝像不要钱似的往若华殿搬。

“公主，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阿桃看着满屋珠宝，看花了眼，却见秦暮无半分欣喜。

“将对一个人的歉疚补偿在另一个对她也歉疚的人身上，你说那个受益者又何从高兴得起来？”

“公主”阿桃安抚似的唤了她一声。

“无事，你先退下吧。”

秦暮看着四方的天空，眼眶微湿。她好像好多年没落过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