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最后一日中午膳后入棺,再听完最后一出戏后,开始出殡。”
“很巧的是,三公主母亲与我母亲上一辈的恩怨太深,皇帝即便是派人来操持这些,结果也是敷衍行事,只是为了做给百姓看而已。”她说这些,想到了她母亲午时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她和她母亲想的一致。
上代人的恩怨,这代人有权知晓,选择,但无权替人原谅。所以能抓住三公主府里人把柄,就很关键。
檀琤珈目光如刀锋般盯地面,嗓子划过苦涩,低吟吟说,“所以,要是三公主驸马想要下手,大概率是不会被抓住的,而且还能若无其事的装作一个刚失美妻的样子,甚至若要做得好,还能赢得百姓夸赞他尽善尽美。”
陆琮予默默听她说完,也全然明白,可是他也有些不明白,“可驸马为何这样做呢?不喜欢就让公主写一封‘放夫书’不就好了?为何这般害人。”
檀琤珈一针见血,冷冷嘲讽,“若说是不想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驸马,跌落泥潭呢,既要,还要,贪心不足。”
“既要公主府的荣誉,还不想要正妻,猜猜为什么?”檀琤珈换了个姿势,看着眼前少年百思不得其解模样,又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一会儿功夫,郡主笑了两次。”陆琮予总想着打趣一番,狡诈一笑,问了一个自以为是的问题:“那刚刚为何如此冷冽?”
檀琤珈把目光缓缓抬起,看着少年悠然自得看着她,她当然知道对方问的哪次,她总不能说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计划之外,多一人多一份危险,换种说法,多一个人我的危险越大。何必冒险?”
是啊,陆琮予总不能回说:他自己武力高强,护住一个女娇娘不成问题。世间最难开口的就是预测尚未发生的事,就像那一缕大漠孤烟,飘渺虚无。
他刚回来,就见识眼前人所思所想,见地非凡,永远会把自己圈在安全范围之内,看似与你交谈甚欢,实则双耳互通,不过心。
陆琮予看着少女,伸手想抓什么,一直抓不住,看人有些气馁,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又不是,或者都不用区分,都是她。
檀琤珈说完就忘,抬手想抓住正在她耳畔嗡嗡叫的蚊子,几番周折,摊开手心,却发现蚊子四分五裂的摊在手掌,周身带着一点点血,撇撇嘴嫌弃,“啊,抓蚊子抓的我手都脏了。”
“回去吧。天色已晚,陆琮予也不好带人回陆府净手。
陆琮予回到屋子,陆弘崧就在他屋里等他,知子莫若父,他养大的孩子脾性他还是很了解的。
“父亲。陆琮予一推们进屋,就发现自家父亲迎着烛火,背对着他站着。
陆弘崧转过身,借着烛火打量他,生得跟姚丞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容貌上乘,他用磨剪往蜡烛心挑了挑,致使可以把人看的清楚些,“你喜欢吗?”
陆琮予审思了下他自己,他和檀琤珈这一天接触下来,从不可思议到夜聊,他承认如此女子却令他惊奇,可他不是南祈人,也有要找的奸细,怎可沉溺儿女私情,烛火在他眼中逐旺,“不喜欢。”
陆弘崧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很多事是要自己去经历的,他这孩子,不懂男女之情实属正常,还是等人自己去悟吧,他便不插手,想来长公主不过是想给郡主寻个简单点的门户,自家孩子的心意重要,查抓当年那个奸细也重要,“是不是三公主尸体有问题?”
陆琮予稍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父亲是要质问他为何迟迟不归,“是的,父亲,我们还发现三公主尸体以及死亡时间有问题。”
却如午膳时端蕙长公主所说,这都城看似风平浪静,内部混乱不堪,好好的公主不明不白死去,蹊跷万分,“可有看出些什么。”
陆弘崧知这屋顶有俩人不假,可交谈之声早被戏曲儿淹没在角落。
“郡主猜测是情杀,可为谁的情。”陆琮予百思不得其解,若毫无凭证,即使谏臣舌灿莲花,也不用。
陆弘崧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徐徐道来:“南祈是延续北冥习俗发展的,公主下嫁后,驸马不论官高几阶,权势如何,皆会被收回,一生依附公主生存,这些也是会诱因。”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情杀,还可能是报复,可这三驸马,之前做甚,尚且不知。”陆琮予顺着他父亲的话,仿佛打开二脉。
“明日问问便知。”
陆琮予眉头拧皱,忽然听着檀琤珈说的那句,‘多一个人我的危险越大,何必冒险?’颇感明透,这都城人人八面玲珑心,端蕙长公主,福乐郡主,单单这两个称呼,就不知都城多少人羡慕。
世人皆有善妒本能,不分男女,却分狠毒阶级,若说一个人无欲无求,看谁做甚都心明眼清,那么此人一定有问题。
绒院烛火通亮,诸多菲玉色彩艳丽,水头足溢,柔和细腻,宛如绒花朵朵盛开。
檀琤珈换了身粉寝衣,袖口精致绒花,花开如云,发丝如瀑倾泻肩旁,手持玉简,坐于软榻,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