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无春(二)
一个拿着弯刀的蒙面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笺交到若水手中。
若水抬眼与他对上,而后不紧不慢拆开那信。
“……说是要换条线去查,踏雪所有对得上的女人都在这名单上了?”
蒙面人抱胸,声音低哑,“两个线索,白发和名字叫霜,能够对上的只有这些。”
厢房门被叩了两下,蒙面人亮出弯刀瞬间起了杀意。
“收好,应该是沈公子介绍来的人。”
若水斜着使了他一个眼神,然后过去开门。
楼里的胭脂水粉气浓得都有些熏眼睛,这若水姑娘的厢房里却是只有淡淡的檀香。
“二位,来买胭脂?”
纱漠然:“白霜花气味的。”
这是交头的暗语,若水确认了两人的来的缘由,将他们请了进来。
桌案上摆着一尊精心雕刻的梵像,祭拜的香火应当是刚点上,气味比起外边的胭脂水粉可是让人舒心多了。
那蒙面人肆意在桌案边坐下,直着两条腿,眼神凶煞。
“这是今日刚到的线索,之前的想必沈公子已经告知过了,我就不多说。”若水将写满名字的那张纸递给纱漠然,又说,“这人与沈公子有十几年未通音讯,我们玄机堂实在是找不到更多了,这委托咱们只好先结束。”
纱漠然随意瞥了眼名单上的名字,记录在册的女人名字里或是乳名都有霜字,看得眼花缭乱。
循霄听若水说完,然后直截了当问:“吾这有份委托,不知玄机堂能不能接?”
如果不是循霄自己开口,若水根本没注意这瞎子,听他这问话里带着轻蔑,若水答:“公子尽管说,我们玄机堂若能帮得上,您只管支付报酬。”
纱漠然有些担心地望了他一眼。
“吾要找一条路。”
若水不解,重复了一遍:“路?”
坐在那的蒙面人突然笑得猖狂,笑着若水年纪轻轻还是无知了些,“说是路却不仅是一条路,阁下要找的是那百妖开道的疯魔路?”
此人解下面罩,拿着酒壶就往嘴里灌。
循霄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此人灵力深厚,而且能与玄机堂的密信共处一室,那应当隶属玄机堂的某个部门。
“巫鸠,疯魔路是哪条路?”
若水转身过去夺过巫鸠水里的酒壶,一脸不高兴。
手里的酒壶被人夺走,巫鸠面上有些遗憾,他只是看向循霄,一字一句都压着重音,“疯魔路每一次出现都靠天运,魔尊也无法轻易找到,公子诚心来砸玄机堂生意?”
巫鸠眼神像只猎鹰一样刺人无比,若水当这二位是沈公子的人,只好上前去晃着巫鸠让他对东家都客气些。
……
玄机堂这边的拿到的线索有限,纱漠然手里拿着最后查来的女子的名册,有些不确定问:“这么多人,我们都要去问一问?”
循霄一手抬至唇下,笑道:“这个名册无用,你就当玄机堂做了回黑心买卖,拿出来诓人的。”
“……堂堂江湖第一的密信组织竟然还会做这种事?”虽然他是这么说,但纱漠然还是将纸叠好收起来,“刚刚若水姑娘房中点了不少檀香,那个木头雕的梵像我还是头一遭见得那么精致。”
“梵像?”循霄偏头过来,错愕了一下,“那梵像是何模样?”
“是何模样?”纱漠然抓起在面前晃悠的糯米团子揉到手心里,“拿着一柄长戟,然后另一只手好像托着莲花还是荷花……”
……
“沧浮。”
循霄只简短说了两个字,纱漠然却没听清。
-
偏寓居别院外。
斩裘衣近日在这儿适应得快,她本来是奔着战郁来的,但这几天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明明战府就在这附近,斩裘衣陪着下人出去买菜路过战府也看不到那人。
“裘衣姑娘,想见将军直接来府外让人通报便是,将军他人心善,一般啊都是有求必应的。”一同与她出门买菜的战府老婆子好心开导她,“我跟你说,将军这些日子馋蘑菇吃,你要是做碗蘑菇汤,说不定啊……”
斩裘衣似乎是认清了现实,也都不强求了,“我没事儿,婆婆,您赶紧回府吧,烧菜要来不及了。”
“好好好,裘衣姑娘记得啊,蘑菇汤。”
可算是送走了唠叨了一路的婆婆,斩裘衣看着菜篮子里放着的一封信,等着刚回来的循霄和纱漠然。
“裘衣姑娘,你怎么站在外面?”纱漠然看斩裘衣面上被冷风吹得留了红痕,从她手里拿过了菜篮子,“今日我来烧菜。”
循霄笑说:“别忘了吾说的,汤要少放盐。”
“记住了。”纱漠然低头去看菜篮里的菜,然后一手拿起了里面的信,“这是……给谁的?”
斩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