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廷轩一直把林挽卿送到了芜院门口,林挽卿以为林廷轩等她是有话,可是除了开头那一问一答两人再无他话。
雨势虽下却不见停,林挽卿让素茶回屋里去拿一把伞给林廷轩,自己则站在院门口等林廷轩开口,依林廷轩的性格既然没有拒绝自己要拿伞给他的吩咐,那明显还是有话要讲。
“近日府中事多,五妹妹也别因小事就动了肝火,都是一家人,伤了谁都如伤了自己,再有就是,自家事何必与外人谋?”
虽是蒙蒙细雨,但林廷轩的发上已结了细珠,肩上部的衣裳也被洇润了一片,他脸上挂着清润的笑,语气亲和,一点都不似在责问。
林挽卿亦笑,“大哥这话应该拿去劝府里其他人,挽卿从来都不信伤人者会痛这话,还有于我来说只有盟友无外人之说。”
林廷轩作痛心又无可奈何状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府里要改也不是一日两日,五妹妹又何必较劲,就这个不论,你虽同海音郡主交好,但如今在外名声也不甚好听……”
“大哥要有心就想法子尽早接下林家罢,晚了可不止我这个内忧了。”林挽卿打断了林廷轩后面的话,语气正经不那么温柔起来。
林廷轩一愣,但也察觉这不是林挽卿负气的话,再想到林挽卿今天是从林佑赫那里回来的,他重声问道:“五妹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挽卿的话言尽于此,望大哥一路平安顺遂。”林挽卿却不欲答,拿过素茶手上的伞撑开递给林廷轩,一言打发走了林廷轩。
只是林挽卿没想到打发走一个自己院里还站着一个,把屋里点灯才出来翠屏都吓了一跳。
“林姑娘,晚上好。”徐北柠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一个粗布包裹正笑着与林挽卿打招呼,一袭银白衣装,人如避云月辉,让人心生亲近却又被清冷劝而止步。
只是看他怀中那个粗布包裹怎么看怎么与徐北柠不搭。
“徐公子漏夜前来是有何要事找我?”
林挽卿已经疲累了一天,无心雨下灯下赏美人的心情,也不想再计较徐北柠这个时候来找她的事了,只想赶紧说完事把人送走,连屋子都不想让人进去只在檐下说话。
徐北柠也并不在意这些,他持伞走进檐下,“我这几日要外出去办事,你也没空去祭语阁领你的人,虽身边带着季尘,但难保会有季尘来不及的时候,所以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件防身的东西,比你的匕首好用。”说着把手上抱的布包递给了林挽卿。
林挽卿先是道了一声谢,也不客气的收下了,打开布包来看,里面是一双兽皮做的护腕,样式不俗,护腕外层围有细碎宝石做的钉扣装饰,里衬还缝了上好的棉绸保证舒适,针脚精细,就算不单戴配简便的衣装也成。
“这圈宝石是暗扣,你若遇到险时随意扯下一颗护腕里便会射出一支毒针。”徐北柠还拿起其中一只动作演示了一下。
“两只共十二支针,这针是软的,你戴上后也不会影响你活动手腕,只有用力扯下宝石才射出,也不用担心伤到自己。
且你学医熟知人体穴位,要是使针没入穴位更能更快的制敌,很适合你。”
林挽卿嘴角微提,这表明她很喜欢这件防身武器,心中盘算着回礼,口中便问道:“徐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么?”
徐北柠早习惯林挽卿这一拿一换不喜欢欠人的性格,他一笑,“林姑娘若有空了先把上次的还了再说罢。”
-
林挽卿沐浴完后撑肘卧躺在床上拿着徐北柠送她的护腕弄玩着,素茶在一侧用木梳给林挽卿梳理着湿发,理顺后将碳笼移到床边给林挽卿烘发。
热源靠近林挽卿便觉有些困顿,她打了一个哈欠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头靠手臂半闭目问道:“今日府里可有异动?”
素茶边给林挽卿烘发边回道:“小姐们才出门没多久祁家的人就求上二老爷那边门了,二老爷没有应还直接去了官府解了与祁氏的婚契。
府南的人说惜涵小姐来信求情正从夫家那边赶来。”
林挽卿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素茶接着说。
“陆姨娘身边的黄婆子出去了一趟,跟着她的人回话说她就去了一个干货店采买些松茸,奴婢就没有让人再跟了。”
素茶讲完这些后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有件事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和林挽卿说一下。
“今日李妈妈还来过,她说感念小姐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便给小姐整理了一下卧房,奴婢看她没有什么异常就由着她整理了。”
林挽卿本不在意这句话,但过了心里只觉不对,她忽地睁开眼,眼神凌厉得把素茶都吓退了半步撞掉了碳笼盖,细细碳灰也跟飞了起来。
林挽卿起身拉住素茶以防她再退摔到,“可有事?”
素茶站稳后动作麻利的收拾好碳笼告罪道:“奴婢没事,都怪奴婢粗苯。”
林挽卿吩咐:“去把翠屏也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