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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茶依吩咐出去找翠屏而去了,林挽卿从一旁衣架上扯过外衣披上,她在梳妆台上妆匣里随意拿了一支银簪把半干的头发盘好。
不出小半刻钟素茶就领着翠屏进来了,翠屏连手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干,她问:“小姐,怎么了?”
“李妈妈今日都碰过何处?”林挽卿坐在梳妆桌处问素茶道。
“就衣柜、床、妆台,小书房奴婢没有让过去,她收拾完奴婢瞧过没有什么不妥,小姐可是丢了什么?”
“不是少了什么,应该是多了什么,你们翻翻这些地方,看有什么多余又奇怪的东西没有。”
林挽卿手扶额头,“我希望是我多心了,不过这个关头什么都可能有,我们自己小心些总没事。”
听了林挽卿的话素茶和翠屏也不敢大意了,两人仔细翻找起来,很快就排除了衣柜与床,只剩妆台没有翻查过。
三人在妆台仔仔细细翻查了一遍,最后林挽卿在妆镜匣的一个隐蔽的隔层之下抠出一小油皮纸包来。
林挽卿把纸包放在妆台,遂吩咐道:“出去打盆水来,再移盏灯来。”
才停了手的两人动了起来,翠屏出去打水,素茶把妆台略收拾后移了盏透亮的灯来。
林挽卿翻了双锦布手套戴上后在灯下动作小心地展开纸包,根据观察和纸包散发苦味林挽卿判断里面青黄的粉是药粉,她用手边的银簪沾了些水拨了拨部分,银簪并无变色,说明不是烈毒。
林挽卿又仔细闻了,确定其中几味药后放下簪子把余下的药粉又重新包好了,她脱了手套在翠屏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
翠屏问:“小姐,那包着的是毒么?”
林挽卿拿过素茶递给她的巾帕擦手,“慢毒,通过水或吃食积多在体内让人必衰,久而必死。”
素茶推解一番道:“李妈妈把这药放在小姐这,要是府中有人毒发,李妈妈再来指认一番,那不是就置小姐于于死地吗?”
翠屏听后不愤,手在水盆里狠狠揉洗着锦布手套,“李妈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出了她儿子的事后小姐又无薄待她,以前也没有觉得她心肝是黑的呀?”
林挽卿坐回床上放下头发招呼素茶来给她梳理,床边碳笼内的银碳将要燃完,她伸手感受着最后的热气。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想不通,若是有人跟她说只要把这个东西放在我房里就能帮救出她儿子,你说她做这个事不做?”
素茶自责认罪道:“都是奴婢疏忽大意,险些量成大祸,要是小姐没觉不对,怕就……”
林挽卿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罢了,她平日里待你们也极好,谁能想到她连最后一丝情谊都不顾了呢,连你们都利用上了。”
翠屏倒水回来,伏到床边跟素茶一并伺候林挽卿入寝,她理着被角好奇又担心的问着自家小姐道:“那让李妈妈给小姐下套那个人真的能救出李妈妈的儿子么?”
林挽卿冷笑一声,“如今由我按进狱里面的人有哪个是出来的了,我还待她好是念着她奶过我对我好过的情谊,如今她什么都不顾了我还在意这点薄情干什么。”
素茶与翠屏感觉周身冷意骤起,不知是不是炭火熄灭的原因。
素茶问:“那包药小姐怎么处理?要奴婢找人把李妈妈拘起来么?”
林挽卿在床上躺好后闭目答她们的话,口气淡淡:“药自然是谁的就还给谁,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
李妈妈那边就算了,她做下这个事心必定是慌的,未必还等在原地让你现在找去,她若出来咬了我还更助我离开府里。”
林挽卿翻了一个身背对素茶她们,挥挥手道:“劳了一天都歇着去罢。”
两丫鬟知道了自家小姐心中算计不再多言,放下床帐后撤了灯后退出了屋里。
翌日,林挽卿早起从主院请安回来换衣准备用早饭素茶进来回话,“外宅伺候的人递话来说李妈妈昨日下午就没有回去了。”
“知道了,把宅子的人收回来放在新宅罢,最后去跟那个道士对一下原先的说辞,让他两套都必背熟了,若出了差错让他拿命来赔我。”林挽卿说着坐到了饭桌边接过翠屏添好递过来的碧青的梗米粥。
等用完早饭翠屏便端来一碗颜色漆黑冒着热气的汤药,不待林挽卿叹气汤药时翠屏便道:“鹤爷交代了,小姐后面要服的药副作用大,要在前期垫好身子后期方才不损。”
“那药有一半是我研我还不知么,还要你这丫头时时刻刻提醒于我?管家的婆子都没有你那么上心的了。”
林挽卿笑着打趣,一鼓作气将酸苦的药汤喝完,素茶伺候她漱口,这苦味连蜜饯都没有让她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