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
引人注目的组合,是一位贵族小姐和她的骑士,以及一位向她们搭话的黑袍男子。
柏丝菲丽扯了扯科妮莉亚的袖子:“那是魔法师吗?”她指的是那位双手抱着书的黑袍男子。而之所以这样认为,很简单,一来他穿着传闻中与魔法师别无二致的法袍,二来是因为他有一本对贵族来说都特别珍贵的书籍。
“据我所知,魔法咒语都是书写在羊皮卷轴上的。”科妮莉亚说不清这个“据我说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但这在她的认知里是根深蒂固的。
“想想吧,要是有人能拥有这样一本满是咒语的魔法书……”她故作神秘地引导。
“那岂不是想诅咒谁就诅咒谁!”柏丝菲丽惊叹连连。
“的确可以这样理解。”科妮莉亚嘀咕,“我本来想说,他的财富大概可以冠居帝国之首了。”
“那位魔法师是想提前收入这位贵族小姐做弟子吗?”吟游诗人的故事开始让她的脑子浮想联翩,“你说,我去毛遂自荐怎么样?”
“不怎么样。”科妮莉亚仔细观察路人对这对组合的反应,他们像是对这情景完全视而不见了。
她冲小向导招招手,后者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那双擦得干干净净的小手里多出了几枚让人心花怒放的铜币。
“那个穿黑袍的人你认识吗?”
小男孩先是点头,后来又摇了摇头。
柏丝菲丽着急道:“你到底认不认识呀?”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在开船日这几天一直守候在码头。”小男孩道,“在这边讨生活的人都见过他。”
“他会不会是魔法师?”
“不可能。”小男孩笃定地否决,“哪有一位尊贵的魔法师会这样低声下气。”
四人将目光对准黑袍男子,后者虽说没有小男孩说得这么夸张,但也绝没有魔法师那般心高气傲。他像是在耐心劝说那位贵族小姐什么。
视线回到小男孩身上,他道:“我先前听了一嘴,他说他叫约翰,来自一个组织……好像是叫光明教会,他每天都会在码头上给那些搬运工开解烦恼。”
“开解烦恼?”
小男孩挠挠头毛,绞尽脑汁地回忆:“我主仁慈什么的,他说凡是信仰光明神,神必会有所回应。”
“光明神是什么神?”柏丝菲丽插嘴,“就连创世神都未必说过必有回应。”
小男孩接着说:“本来码头上的搬运工辛苦劳作,仍避免不了被包工头克扣工钱。他们的苦闷不为人所知,这些日子来了这样一个好人肯听他们诉苦,他们很感激。”
“你知道,每年一到西尔瓦诺的招生季,霍华德堡必然被四面八方的人群淹没。这位自称光明教会的传教士转眼就去贵族跟前转悠了。”小男孩差不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好像充满了对贵族的不屑一顾,但眼前的贵族并没有太过在意。
于是,他静下心神道:“我认识的搬运工老乔治想继续找他诉苦,传教士不以为意,他说光明神要他去为贵族排忧解难。”
男孩后半段的说辞几乎毫无情绪波动,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他为老乔治愤愤不平。
贵族没错,错的是那位无底线的传教士。
科妮莉亚嗤笑一声:“菲丽,你猜得到我的烦恼是什么吗?”
柏丝菲丽眼波滴溜溜一转,凑上前悄声细语:“你的烦恼是,迪安杰洛.斯托卡娜会不会不喜欢你。”
回答她的是屁股上的一巴掌。身后两位骑士矜持地转移视线,故作对街边的某个摊位感兴趣的样子。
“科妮!”
科妮莉亚哼哼两声,转而问小向导:“其他人吃他这套吗?”
“我记得他被几个骑士大人驱逐过几次。”小向导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尽数告知后,欢天喜地地拿着自己的报酬走了。
四人站在码头上,迎着海风继续等待那位传教士的结果。不过事情的转向似乎和他们预料的走向不大一致,那位贵族小姐的表情从忧郁变成了惊喜,她甚至让自己的骑士单独离开了。
科妮莉亚一向懒散,但遇到这类坑蒙拐骗的勾当,她又极富正义感,总想让事情顺着好的方向走。
“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她迅速走向不远处的两人。
“小姐,我刚才迷路了,不过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科妮莉亚接近两人时,特意加粗了自己的声线。
她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可能有些不伦不类(说得不好听就是不男不女),她竭力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男仆。
那位贵族女孩嘴巴张了张,不着痕迹地在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和脸蛋上逡巡片刻,就聪明地猜出了她的来意,便也配合地点头:“我的仆人刚才去为我打听了谁是这里最高明的医师,加上您,我想我母亲定能早日康复。”
“戈尔德小姐,再高明的医师也不能和我主相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