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已经到了颉利可汗来接我回去的前夜。如今我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瘦得怕人，也有了力气吃饭、说话和走路。照这样好好再调养一段时间，必然能全部复元。

这一个月中，我却是一直都未能再见到萧皇后。而明日我就要离开了，听荷才来传话，今夜萧皇后在静心斋里为我开筵践行。

那静心斋并不在那一处木屋里，而是坐落在离木屋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听荷陪我外出散步时，曾遥遥指给我看过。那里是萧皇后的一处别院，平时是她想静心礼佛时，会去那里住上三五日。那里自有其他的厨子婢女等照料她的饮食起居。这位当年奢靡成性，金迷纸醉的皇后，虽然亡了国，依然不会只带区区三个婢仆来突厥。

到得傍晚，听荷便手持灯笼，引领我来到了静心斋。幸得此居所并不在山顶而在半山腰，不然以我大病初愈的体力，当真是极难攀上。饶是如此，到达静心斋时，我仍是累得气喘吁吁。听荷引我绕过了精巧的水榭亭台，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阁楼前。她悄声对我说：“皇后娘娘就在阁楼上等您。奴婢先下去了，待你们用完晚膳，奴婢再来接您。”

我点点头，也不知这萧皇后等着我的是鸿门宴还是什么，顺着木制的楼梯走上了阁楼。推门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萧皇后静静坐在屋中间的桌前望着我。她一袭宽袍素衣，薄施粉黛，一把乌黑浓密的好头发，用一方素绢随随便便地扎着垂在肩上。虽然并未如何打扮，整个人却如同误入凡间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按照杨暕的年龄推算，这萧皇后也应当有五十岁上下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宜，看着竟似三十出头的样子。我一见到她，不由得呼吸都停顿了几秒，脑海中只浮现出“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这样的词语。打个比方，就是把18岁时的林青霞，张柏芝，李嘉欣，范冰冰，刘亦菲等各种美若天仙的女明星全加起来，也不及她一根头发美丽。那南阳公主与乐姬，已经算是我来到古代后见到的顶尖美人，但是和这萧皇后一比，当真是被碾压得渣都不剩了。这样的人间尤物，当真是见一面都让人觉得奢侈，何况能与她一起对饮，用膳？我脑海中只觉得昏昏沉沉，浑不知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萧皇后对我微微一笑，道：“请坐。”她这一笑，直如一抹阳光点亮了昏暗的房间，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我本是极为自信的人，在这位倾城美人面前，竟然情不自禁地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讷讷不知说什么，只好低头入席。

萧皇后盈盈的眼波在我身上一转，笑道：“婉丫头看起来气色不错，可是身子好些了？”我刚坐下慌忙又起身下拜道：“在娘娘这里调养得宜，妾身已无大碍，娘娘大恩不敢言谢，日后若有何驱使，愿效犬马之劳。”萧皇后幽幽道：“你不必谢我。我也没帮到你什么。如今可否告诉我，我那苦命的皇儿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