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4 章

赵妈此前在我这里，一直是个小透明。她因又聋又哑，与我交流不便，便只负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从来不越矩。像如今这样她直勾勾盯着我看，却是破天荒头一遭。我不由得有些纳闷儿，见房中也无他人，便打手势问道：“你可是有事？”

赵妈环顾四周，见果然只有我二人在，于是飞速将一个纸团塞进我手里。然后跟没事人一样，收拾了桌上的碗筷，便离开了。

我一愣，来不及去缅怀我吃了一半就被她匆匆收走的酒酿圆子，好奇地打开了纸条。只看了一眼，我的心跳就猛然加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只见纸条上仅写了六个字：“子时西宫南苑”。字迹是行书小楷，苍劲有力，正是平素见惯了的元吉的笔迹。

我慌忙将纸条在灯上烧掉，不留半点痕迹。心绪起伏不定——说好的一月为期，王世充便会放我回去，元吉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提前行动？而且要我去西宫南苑做什么？我如今被王世充禁足在这间偏殿，又不认得这大郑皇宫的路，如何能找到什么西宫南苑？还有那赵妈，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帮他传话？

带着满脑门子的问号，我呆呆地在房中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个小时。直到赵妈又一次进来给我送茶水糕点，我才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问道：“这字条你从何处得来的？”

赵妈忽然一笑，放下手中托盘，向我下拜道：“奴婢王焦氏，在齐王座下十大死侍中排行第五，奉齐王殿下之命，来洛阳卧底已有两年。拜见秦王妃娘娘。”

我闻言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赵妈竟然既不聋也不哑，也不姓赵，而且竟然和春燕一样，也是齐王手下的十大死侍之一。想到春燕，于是问道：“你可认识一位叫何英的姑娘，也是齐王手下的死侍。”

赵妈微微一哂，道：“咱们这些人做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工作，互相之间不仅没见过，连名字也不知道。娘娘休怪。”

我点点头，又问道：“齐王叫我今日子夜去西宫南苑。你可知所为何事？我又该如何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