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王员外的儿子叫王昉礼,外形上和员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的像。肚子上的肉一坨一坨的，看上去轻轻一捏都能挤出油水来。

他本来正在熙春阁和人谈情说爱呢，结果突然被叫了回来，明显是不乐意的。肥硕的屁股压在了大堂的椅子，二郎腿翘得老高，嘴里嚼着茶叶半分好眼色也没给坐在对面，找他问话的宋慈。

“你还记得你表哥王晨，来帝都后都去了哪里吗？”

“不记得，不知道。”“呸”的一声王昉礼嫌弃地将茶叶吐到地上，心不在焉地抖着脚，皱着眉。

“是吗？”宋慈平淡地端起茶，吹了吹，收回的余光顺势往一旁扫了眼。

乔瑛瞬时对上，叹了口气。

早些时候，这人没来时，宋慈说让他来问话。乔瑛就有些好奇，想着他一直都凡事让她顶在前头，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起来。现在看样子，也不完全是让她当甩手掌柜。

她使力向上掰了掰桌角，装出一副难以忍受王昉礼的样子，随后只听“咔”的一声，桌角断了。

不难看出王昉礼是个草包。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飘忽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被这头的声音所吸引，“你——”他咽了咽口水，放下了二郎腿，“你们难道还要在我家里闹事不成？”

“不行吗？”乔瑛将掰下来的桌角砸在了他的脚底，“全帝都知道，我是个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地粗女人，王公子流连于闹市区这么久，不会没听说过吧？！何况，我现在身上还背着个人命官司。当然我没杀人，但为了证明清白，我随手杀一个又怎么了？”

“你个妖女！你，你蛇蝎心肠啊你！”王昉礼瑟瑟指着乔瑛的鼻子骂道。

“还有更甚的，你是想试试吗？”乔瑛一记眼刀甩了过去，“我不介意把你脸上的肉剜下来榨油。”

嘶——

王昉礼倒吸了口凉气，瞬时抬手捂住两颊，“你，你敢？！”他的脸被自己捂得变形，嘟起的两瓣唇像鸭子一样上下打着，眼睛也像鸭子，状若铜铃，难掩惊恐的目光投向了不放心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的王员外。

“爹——”他哭喊了一声，吧嗒吧嗒地就要向后奔去。

“王公子是要去哪啊？”“哐”的一声，乔瑛将手中的杯子往王昉礼前行的路上一摔，居高临下地站了起来。

碎片划伤了王昉礼的脸，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血痕。茶水也溅的老高，几乎沾湿了整条裤子，跟被吓尿了一样。

“爹，爹啊——”王昉礼瘫坐回了椅子上，哭丧着脸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委屈。“你难道就这么看着一群外人欺负儿子吗！”

王员外有些站不住了，再孬的儿子，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王员外？您怎么看这事？”宋慈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他想起之前说好的，随他们去问的诺言，又想起振兴王家的事。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欺软怕硬 ，不听话，好面子，可好歹是他的儿子。他骂骂打打没什么，可若是外人来做这些的话......

虽心里有数知道宋慈他们是在演戏唬人，但他还是忍不住扒住了面前的柱子。“宋公子，你们说了不会伤人的。”

“当然。”宋慈背手走到了乔瑛身侧。“我不愿伤人，乔小姐想来也是不愿的。只要王公子别不知好歹就行。”

乔瑛看了他一眼，心知她这个红脸唱完了戏，该轮到白脸上台了，于是主动给接下来的主角让开了路。

而她若使得是与人同高的梆硬大刀，那宋慈使得便是那种一刀子进去不见血却要人命的温柔软刀，不锋利但折磨人。

本就受过她一番摧残的王昉礼怎么可能还受得住。

“在西市逛了逛.....”他抽噎着喃喃道。

“什么？可以说大点，说清楚一点吗？”

“我就带表兄在西市逛了逛，然后就直接住进满香楼了！”王昉礼抽了抽鼻涕。

“能再具体点吗？”顿了顿，宋慈难得心善地帮他回忆了一下，“比如说，有没有去物华斋？有没有去布衣坊？有没有去熙春楼？”刻意地，他将“熙春楼”三个字咬了咬。

“有，都有，我陪表兄逛了好几天，基本上都去过了。”不负宋慈期望，王昉礼像是想起了什么，强调道：“对了，熙春楼是我想去的，表兄本是不愿去，但当时他偶遇了被他婉拒了婚事的文殊郡主，文殊郡主拦着他要与他讨个说法，表兄为了脱身便和我一起去了熙春楼。”

王昉礼又眨了眨眼，目光时不时地朝乔瑛瞟，看表情像是有话要说。

“别欲言又止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乔瑛抿了口茶说道。

“乔小姐，九皇子婚宴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地，你刚才说要自证清白是不是为因为我表哥的事与之有关，所以想着一道调查查清？”

“是。”乔瑛挑了下眉。

“那当时可真如流言说的是这文殊郡主咄咄逼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