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

察觉到段棠梨神色变了变，孟梦小心翼翼地说：“只是一张应酬的照片而已，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这些媒体就爱捕风捉影，说不定还是蒋晚秋自己买的热搜蹭热度造势呢。”

只是片刻动容，段棠梨又恢复了漠不关心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景与他们初见时相似，她甚至不会有一丝波动。

她不觉得顾翊会对蒋晚秋感兴趣。以她所见，要么温柔似水极尽贴合他的需求，要么浑身带刺引起他的征服欲。而蒋晚秋这么个欺软怕硬的大小姐，两样都不沾，无趣得要命。

更何况——

段棠梨淡淡道：“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婚姻，说好了的，我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这些新闻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

孟梦却不这么认为，抱起双臂愤愤不平：“棠梨，这能忍吗？你可是甲方啊！他私底下怎么样乱来就算了，现在这个蒋晚秋都公然骑到你头上了，按协议来说他也有义务避嫌吧！”

“再者说你们才刚结婚，他就这样，简直不把你这个甲方放在眼里，恐怕是要给来个你下马威！”

听她讲得头头是道，段棠梨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一个绯闻而已，指不定几分真假呢，你说得也太夸张了。”

孟梦却另有见解：“可他是顾氏总裁，不是男明星啊。这种绯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之前杨制片的事传到他耳朵里，那谣言都没过夜就被斩草除根了。以小顾总的性格，如果这次真的是谣言，他会轻易放过吗？”

孟梦说了很多不靠谱的话，段棠梨都笑笑便过了。唯独这一句，有一点撬动心关。

他们青梅竹马，家族又有利益往来，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蒋晚秋喜欢他，或许顾翊就卖蒋氏一个面子。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顾太太呢，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家族联姻？

更何况仔细想想看，她很了解他吗？怎么说得上蒋晚秋是不是他的菜。就算前一天还是狂风骤雨，第二天未必不能雨过天晴。平日里最喜欢看彩虹，也未必不能心血来潮想打一回伞。他本来就是阴晴不定的人。

段棠梨垂眸不语。

孟梦紧紧握拳：“如果能见到小顾总，我一定建议他守守男德！”

听到孟梦的措辞，段棠梨忍俊不禁，旋即摇了摇头。像是顾翊这种拥有整个森林的人，有什么必要守着一棵树？

她不是小女孩了，不会那样天真。更重要的是，她懂得维护这段关系的分寸。

“梦梦姐，火花的合约是不是可以签了？”段棠梨将孟梦的手机递了回去，神色淡漠，没有再提这桩突如其来的绯闻。

孟梦顿了一下，才从这跨越过大的话题中回过神，点点头。

段棠梨不咸不淡地说：“那帮我约一下时间去把合同签了，我们跟火花是第一次合作，面签更体现重视和诚意。”

尽管孟梦作为经纪人已经足够资深和专业，不需要艺人操心，但是段棠梨面对每次合作仍然会亲力亲为地考虑细节，向合作方展示超越年龄和资历的业务水平，然后一一折服他们。

即使是刚刚被莫须有的负面新闻压了一头，这种冷静和专业性也不减。

段棠梨走到窗边，纤指轻轻掀开窗帘一角。工作室位于故京第二高楼时代娱乐大厦，身处这样的高度向外望去，举目无挂碍。

唯独顾氏国际金融中心横插一道，截断了故京所有望眼的去路。那是顾氏集团独资的第一高楼，站得越高，越会发现怎么也逃不过这座高达699米摩天大楼的阴影。

此刻临近傍晚，落日余晖将顾氏国际金融中心的玻璃外立面都染成浅金色，折射成段棠梨瞳中的一片金箔。

即使彼此不见，他的光芒仍旧无处不在，轻易便能划伤她的眼眸，却终究不是可以长久倚恃的归途。

孟梦望了一眼段棠梨的背影。纤丽窈窕，清醒理智，集万千褒义于一身，却看起来那么孤独。

美到令人叹息。

孟梦按照段棠梨的意思安排了与火花的签约，令她颇为意外的是，不仅自家艺人很重视这次合作，火花亦然。双方都已经敲定合同条款，签字只是一个形式，顾烟燃仍然亲自参加了这次会面。

孟梦很清楚，虽说独家代言人对火花来说很重要，但还不至于让他们的总裁兼创始人亲自出马。多年积累的经纪人经验让她敏锐地捕捉到，这是火花准备长期合作的信号。

火花的品牌总部刚好位于顾氏国际金融中心，本是与顾翊顺路的，可以让他载一程，段棠梨却没有声张。双方还没有公开夫妻关系，她不想与他这样高调出现在顾氏大楼里。

一想到抓住了火花这条大鱼，孟梦一路上都兴奋不已：“棠梨，这次给《What’s New》拍封面真是太成功了。不仅杂志本身热销，提高了你的分成和知名度，而且还得到月淮姐牵线搭桥拿下火花的代言，今后就要向国际舞台发展了啊！”

段棠梨微微一笑：“我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