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午后阳光下的小懒觉似乎已经变成孕妇的习惯，后院的躺椅上，小艾力克侧着脑袋贴在婉娜拉的肚子上似乎很认真地在听着什么，小拉布拉多则蹲在一旁摇着尾巴四处张望。

“你觉得叫她克里斯蒂娜怎么样，妈妈？”小艾力克突然抬起头来。

“我觉得不错，宝贝。那么，还有另外一个呢？”婉娜拉微笑。

“也是女孩吗？那我得再想想。”小艾力克认真地思考。

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婉娜拉握着他的小手终于还是问出了一个几乎所有遇到婚姻变故的母亲都会提出的问题：“艾力克，亲爱的，如果，妈妈是说如果，爸爸和妈妈不能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你更愿意跟谁在一起生活呢？是爸爸，还是妈妈？”

“可是妈妈，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啊，我们只是假期经常一起去旅行。你是说将来我们不去旅行了吗？”小艾力克歪着脑袋耸了耸小肩膀，“哇喔，那真是遗憾！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继续跟外祖母在一起也挺好的，假期的时候我就可以每天都去图书馆了，那里有很多我喜欢的新书。对了，你和爸爸会来看我的对吗，像以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婉娜拉觉得阵阵心酸，泪水瞬间涌上润湿了双眼：“当然，宝贝。”婉娜拉强行控制了眼泪不让它在儿子面前流出，却控制不了声音的哽咽，“现在，你到厨房去找外婆要些新拷的小饼干尝尝好吗？妈妈想一个人去河边散散步。”

“好的，妈妈，我会给你留一些小饼干的。”说着小艾力克亲了一下母亲就一溜小跑的进屋去了，小狗也立刻起身跟去，只留下一转身就伸手捂住声音，掩面而泣的婉娜拉。

马萨诸塞州铺满层层各色枫叶的校园秋天永远都如此绚丽优美，绚丽得似乎从不了解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嘿，那不是婉娜拉·史密斯吗？我是约翰，约翰·布朗，还记得吗？”一个开着吉普的壮实小伙探出车窗向沉浸在忧伤中的婉娜拉挥手，咧着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的脸上闪着灿烂的笑容。

婉娜拉收回思绪抬眼望去：“约翰？那个因为无法忍受解剖课转到农学院的约翰·布朗？”只见大小伙子已经跳下车向自己走来，粗牛仔裤套花格子衬衫，还顶着一只卷边牛仔小草帽，果然一副淳朴农夫造型。

“喔，那可不是一段荣耀的历史。”约翰幽默的皱眉一笑，张开双臂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了，我们的天才学姐。”

“哦，的确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约翰？”婉娜拉拍拍老朋友的后背，松开拥抱看看眼前有些生疏的故人。

“当然。”约翰欢快地挑眉一笑，“我来给我的试验田地拿几桶新研发的农药。你呢？喔唔，看起来不是很妙？”约翰注意到了她眼角擦拭不及余下的泪痕……

“哦，只是，只是有些对往事的悲伤，你知道。”婉娜拉挤出笑容并用指尖擦拭着面颊余下的湿润……

“是因为切尼夫妇的事情对吗？我都听说了，真是令人遗憾！”约翰表情也跟着沉重下来，这的确是校园里议论纷纷的一件令人难过的事。“啊，不如，你到我的葡萄园来住几天怎么样？顺便给我的牛羊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约翰突然转移话题，不想让悲伤继续，“现在是收获的季节，这几周都会有篝火晚会，你一定会喜欢的。”

“噢，我非常感谢，约翰，但是我……”

“嘿，不需要有什么但是，来吧，我现在就陪你回教授家收拾行李，你一定会后悔没有和我一样转到农学院的，我代表我们的庄园，我们的美酒，我们勤劳的工人和可爱的牛羊欢迎你，我们可爱的吉普赛女郎？”边说边跳起舞步的约翰摘下牛仔帽在半空绕了一个小圈并弯下粗壮的腰背伸出手臂做出了热情的邀请。

“噢，约翰！”婉娜拉无奈的笑着，知道此刻的邀请是很难拒绝的。

“放心去放松几天吧，我的孩子。”母亲帮她把一只小行李箱放到后车箱上，“我会替你照顾好艾力克的，他就要去参加童子军露营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听听他的小历险记。”

“谢谢你，妈妈。”婉娜拉和母亲拥抱告别。

“把小狗也带去吧，艾力克不在家你正好可以陪它玩玩。”说着母亲拍拍小拉布拉多把链子交给她拉上车。

“再见，史密斯夫人，随时欢迎您和教授来做客，我会拿出庄园里最好的葡萄酒。”约翰不忘邀请昔日的导师与夫人。

“谢谢，约翰，再见！”唐子姗挥手看着吉普车渐开渐远……

“婉娜拉已经走了吗？”史密斯教授又工作到晚上才回来，小艾力克已经睡着了。

“已经走了，让她把小狗也带去了。我可怜的孩子，她甚至连自己得了抑郁症都不知道，还怀着孩子。”唐子姗说着有些哽咽，于是用手捂住声音，仿佛那样可以阻止眼泪流出。

“中国医学里有句话叫做，再好的医生也无法给自己看病。放心吧，乡村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