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上)
符婉儿笑了,“你呀,别的不说,好大喜功,充机灵永远第一名。你瞧瞧紫烟多稳重,下面的人看在眼里更敬她几分,你一昧在我面前讨巧,可有失人心。”
阿若见有眉头,更是卖力,“只为姑娘高兴,旁人怎么说我都当放屁。紫烟到底是五房送过来的人,对五房比来安居还熟,剪不断理不清的,哪儿比得上我从姑娘进府就跟着姑娘。”
她语气刻意扮了几分孩子气,虽是损人的话但听着倒不叫人反感。
符婉儿横竖无聊,冲她招了招手,附耳道:“我想单独见见晏三公子,你可有法子?”
阿若吓了一跳,压低声道:“姑娘为何要见?两家固然亲近,可到底是外男,单独见怕是不……”
符婉儿板起脸,佯装不高兴,“就知你不愿意,还说什么肝脑涂地!”
“阿若愿意!”阿若想也不想,“只是阿若以为此事诸多不妥,怕李姑姑知道了要奴婢好看。”
符婉儿道:“我们偷偷的,李姑姑怎么会知道。”
心里好笑,阿若就是这点比红萝好,胆子大,愿意陪着她瞎闹。
“快想想,怎么见到人?”
阿若皱紧眉毛,“月末要年考,姑娘这段时间肯定不能出门,那就只能让……公子主动来见您。不如阿若明日悄悄去私塾男院那边,买通公子的书童,让他传个信儿——”她拍了拍脑门,“就说姑娘受伤了,伤得很严重,请公子快过去看看。平日过节生辰,公子总要送姑娘各种稀罕玩意儿,关系如此要好,必担心姑娘的安危。”
符婉儿摇头,“太假,我受没受伤随便找私塾的下人一问便知。”
阿若又道:“那奴婢亲自去见公子,奴婢最会演戏了,偏不把话说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公子指定以为姑娘受了大委屈。心里着急,便想不了那么多。”
符婉儿叹为观止,阿若有时做事太有冲劲,这个想法虽极其莽撞,但不得不说也是最有效的。
和最讨打的。
她若以此将人骗来,届时被算账的人恐怕就变成她了。
没有得到符婉儿的首肯,阿若继续绞尽脑汁。说到让符婉儿乔装成丫鬟偷溜出府这种昏招,符婉儿终于打断道:“行了,不逗你了。”
“我堂堂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犯这种糊涂,这几日担心年考之事,心里烦闷,吓吓你罢了。”
阿若大松口气,讨好笑道:“那姑娘可纾解几分?”
符婉儿满意道:“就知道你忠心。”掏出一块带链的画珐琅镶玻璃钻花怀表,“这是秦嬷嬷给的,红萝不会看这种洋表,你机灵,找青如姐姐学会了,以后帮我盯着时辰。可别再让我睡过头了。”
阿若两眼放光,忙不迭上前接下,“谢姑娘赏!奴婢以后一定掐准点叫您!”
转头出了门,立马得意洋洋地挂到了脖上,众丫鬟没碰过这种洋货,纷纷稀罕地围了上来,阿若享受着众星捧月,挑衅地看了眼廊下独自默默干活的紫烟。
阿若的法子虽没用上,但倒是给了符婉儿灵感,何不来个请君入瓮。
第二天睡醒便有了主意。
当天去学堂安安分分没作妖,直到下学,甩开姜及娣,在回六房的路上偶遇了姜宏澈和姜宏拓。
她拿出早准备好的说辞,“我屋里翻出几只死老鼠,味道几天都没散,想找六舅母讨些干花包。”
姜宏拓皱眉:“怎么会有死老鼠,可是下人洒扫不尽心?”
她还没开口,姜宏澈跳出来嘲笑道:“哈哈,肯定是你偷偷在卧房吃东西撒了,才会引来老鼠。妹妹好生邋遢!”
她抽了抽嘴角,好像也有理,便尬笑着默认了。
三人一起去了六房,先到正房向张氏请了安,符婉儿留下说明来意,姜宏拓两兄弟则去了书房。
张氏命吴妈妈去取干花包,拉符婉儿坐到身边关心了几句近况,又问起老太太,“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你舅舅,都没空去奉欣堂,实属不孝。”
符婉儿看她眉眼略带倦色,但精神尚好,便知六舅舅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心里稍安。“舅母侍疾辛苦,外祖母怜惜您还来不及,日日担心六房,又怕舅母有负担,都不让秦嬷嬷告诉您。”
张氏展颜,“好孩子,替舅母向老太太问个安,告诉她我这里一切都好。那位钱老夫人引荐的游医甚好,接连吃了几服药,施了两回针,已经能睡个整觉了。”
符婉儿道:“可是今年刚搬来京城,儿子进了太医院的那位?”老太太给十舅舅说媒的那家,家里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儿,年龄稍大,目前仍没有进展。
张氏点头,“正是,他们世代行医,正路子野路子都有熟人,那游医常年行踪不定,也只有钱家能联系得上。”
符婉儿渐渐认真起来,“他医术很好吗?”
张氏道:“行医用药大胆至极,瞧着都害怕。但游遍天下,什么怪病都见过,总归经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