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所以,你就是秦千澜,当朝摄政王?”
窗外月影寂寂,夜色深重,唯有虫鸣声声,秦千澜已沉默良久,时间又回到幽静的夏夜,一直低着头的沈墨忽而出声,细软的嗓音打破了一室寂静。
秦千澜别过脸,虽正襟危坐,可膝上的双拳攥紧又松开,即使他再不愿,也终究要面对,他已是血债累累的恶鬼,就算会被她厌弃,就算······她会和他一刀两断。
男子的喉结上下滚动,犹豫了一瞬,用尽了平生的勇气,才艰难开口,声音艰涩暗哑:
“······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屋内重归寂静,只有案上的一豆灯火静静烧着,发出微不可察的悉索声,而这沉默更是让秦千澜如坠冰窟,一时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手下的衣袍已揪出数道褶皱,却依然没能抚平他纷乱的心绪
倏尔,紧绷的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秦千澜微睁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沈墨,女孩脸上并没有如他预想那般的厌恶,一手轻抚他攥成拳的左手,青丝如瀑垂于肩上,显得整个人柔和许多,灵动的瞳中映着摇曳的烛火,竟透出些许悲悯。
“这么多年,很辛苦吧?”沈墨斟酌了下用词,她很难想象这十年秦千澜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到最后说出一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她轻柔的话语落在秦千澜心上,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他被问得愣怔了一瞬,英挺的眉峰绞在一起,自亲人离世后,他听过被他处死之人的嘲讽,质问他杀这么多人就不怕报应吗?亦在微服私访时听到百姓议论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却从未有人关心他辛不辛苦。
一时思绪纷乱,五味陈杂,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仿佛日夜辛劳的孩童,终于得了先生的褒奖一般,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欣悦。
“你······不讨厌我吗?”他小心试探,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甘愿放低身段,语气近乎卑微地祈求,凤眼泛着水波,好像她说一个“讨厌”,他就要哭出声来。
沈墨被美人这般委屈的模样冲昏了头脑,忙摇头表示:
“怎会讨厌你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为大雍日夜操劳,感谢你还来不及,那是世人被蒙蔽,识人不清,我与你虽相识不久,但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沈墨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反手抓住,以更暧昧的十指相扣贴在了一起,方才还失魂落魄的秦千澜转瞬笑得灿烂,本就俊朗的五官舒展开来,黑眸亮如星子,直直看向沈墨的眼底,看得她面颊发热,气氛不自觉开始升温,她下意识后退,躲开那道炽热的眼神。
“我不敢说能完全和你感同身受,但我清楚,被人误解的感觉,着实难以忍受。”她深吸一口气,记忆中一些不愉快的画面浮现,那是她刚实习时,因为对学生严格要求,罚了几个不写作业的刺头课后留堂补上,就被举报上课效率低还强留学生补课。
她永远记得当时年级长是怎么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她不能教就滚,而她回去后还要咽下委屈,边哭边写毕设,就这样猝死在一个深夜,明明是一片苦心为学生着想,却没有人理解。
所幸,这一次,她遇到了愿意相信她的能力、在背后默默保护她的人。
“你方才说,要为生民立命,而我身为夫子,亦想桃李天下,为往圣继绝学,而后——”
“为万世开太平。”两人异口同声,将这句誓言郑重说出。
秦千澜今夜似乎格外有兴致,往常紧抿的唇角上扬,露出足以勾人心魂的笑,难得打开了话匣子:
“横渠先生此言壮阔,心系天下,可惜能与之同道者甚少,如今我有幸得沈小姐这一知己,本该心怀庆幸,可——”他感受着手下女子细腻的肌肤,不觉握得更紧了些,“我却恬不知耻,想求更多······”
沈墨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拉着向前,跌入灼热干燥的怀抱,鼻尖缭绕着那人衣裳上熏的暖香,一时头脑都被诱惑得不甚清醒,她心中警铃大作,理智告诉她要快速逃离,可身体却瘫软一般,留恋地回抱住那紧实饱满的胸肌。
她感受到那人的身子随之轻颤了几下,不自觉变得紧绷,沈墨没忍住,沿着轮廓流畅的肩颈线一路往上,敏锐捕捉到了雪中的那一点红梅,耳垂红肿得仿佛樱桃一般。
沈墨起了逗弄的心思,伸出食指点住秦千澜微抖的薄唇,将他未出口的□□堵上,欺身而上,满意看到身下美人的脸上扑满落霞般的红晕,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很快又慌乱移开视线,羞窘交迫,被迫仰视的姿势让雪白脖颈上的那块凸起格外惹眼。
很好,依旧是她好欺负的秦公子。
她在心里满意点头,毫无预兆地俯下身,轻吻上他滚动的喉结。
“是吗?那看来贪心的人不止你一个,不过······”
“有些话,还是等到你我夙愿得偿时,再说不迟。”
秦千澜被她激得全身过电一般,眼尾泛红,口中喘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