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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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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顺手摸了下阿然的尾巴。

阿然不喜欢,甩开了。

“走吧,我们去你早上看日出的地方。”

江浸月跳上阿然,报出目的地。

花辞:“……”

搞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很郁闷,“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

“啊……这个啊……”江浸月欲言又止,有点不好意思,“阿杳和阿然在那块打的太多了,草枯了长长了死,我觉得不太好。今天就换个地方,现在看来未雨绸缪很成功嘛。”

草,“……”

草:我谢谢你。

花辞看着那片狼藉:“……”

土朝天,草倒地。

瞧瞧,她多贴心啊。

江浸月在前带路,花辞跟上。

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指着趴在地上不动的阿杳。

觉得有些冒犯,收回手指头。

花辞清清嗓子,抬头看向坐得很高的人,“阿杳不去吗?”

江浸月神秘开口,“对,她留在这儿,有大用。”

仲夏的风吹过,带着山谷里特有的清凉。

天空和湖泊都很干净,远山朦胧,飞鸟恣意,水中有鸟,天上有山。

松树林沙沙作响,铺着一层柔和的光。

花辞左右看欣赏美景。

随月谷像是得到了造物主的偏爱,一草一木都沁人心脾,在这儿生活,一定惬意又幸福。

花辞视线收回,重落回前方,跟随着阿然的脚步。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去。

阿杳站在青草和晴空的交界处,侧上方的太阳照得她的皮毛油黑发亮,散着温和的光。

阿杳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远去,一动不动。

花辞忽然很羡慕,很羡慕“季望”。

他知道,季望主动接触他是为了交朋友,尽管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拥有很多、根本不差一个朋友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交他这个朋友。

但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花辞不喜欢钻牛角尖,会很累。

说实在的,花辞第一眼见到她就想跑。

无他,“季望”很危险,这显而易见。

不可见的容貌,不清晰的来路,未知的身世,忠实的仆佣,危险的护卫。

花辞完全可以在今天潦草糊弄过去,然后远离随月谷,不靠近岐岚山。

这样他就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谨言慎行,不必提心吊胆,时时刻刻提防着下一刻可能出现的危险。

可就像寒冬的训练场上那朵盛开在崖壁的天山雪莲一样,让采撷者粉身碎骨,又吸引络绎不绝的人为之冒险。

好像着了魔。

花辞没有机会靠近那朵圣洁的花,名义上他是雪莲守卫者,他的任务是击落任何渴望全身而退的采撷者。

他曾与那些采撷者在深渊里惊慌,在荆棘中挣扎。

他们相依为命,又自相残杀。

又一个采花人在刺骨寒风中脱下披风,只留下薄薄的黑色单衣,目光扫过花辞,短暂地与他对视,然后转身向悬崖攀登。

采花人都渴望采下那朵莲,作为换取全身而退的筹码。

可他们终究不可能完成心愿。

暗器从花辞手腕中飞出,穿破寒风,跨越白雪,落入攀登者的心脏。

黑色单衣不会让血的颜色过于显眼,就像跌下山崖的采花人一样,不久之后便不会再被人提起。

花辞因为违反比赛规则被狠狠惩戒,幸而寒冷让他的身体麻木,没有感觉到过多疼痛。

只是在伤口的血模糊视线时想起那个采花人的话,他在不久前和他说,“十四,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个痛快,多谢了。”

花辞有些羡慕那个采花人,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命运的分岔路,亲手摇出命运发展的骰子。

尽管在悬崖之上,攀登或是坠落,都不能真正地全身而退。

果不其然,他掷出了失败的点数。

花辞始终没有摇骰子的机会,他始终是棋局的道具。

他没有鱼死网破的机会。

鱼不停更新换代,网一直在。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人们深知这样的道理,却前赴后继地葬送生命。

偶有自以为是的清醒者,自称他们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危险让花辞恐惧,也疯狂地吸引他靠近。

他问“季望”,她到底要玩什么游戏。

江浸月轻飘飘答道:“跳崖。”

花辞忽然愣住,江浸月忍不住笑起来,安慰他,“你只是看我玩啦,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虽然这么说有点狂傲。”

江浸月只打算作为表演者,并不打算邀请花辞一起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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