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他神情戏谑，说得话未必是真。可不知为何，南川第一反应竟是相信。在别人眼中，她是痴迷成亲的结婚狂。难得有和自己相似之人，南川为何不信？她抚了抚怀中的小狼，莞尔一笑，道：“是吗？闻所未闻。这位朋友，可否详细展开说说？”

少年道：“魔蚩神错上赶着一美貌女子，做了人家两次新郎。”他目光落在南川脸上，俊美的眸透出意味深长的光，道：“大概这女子和仙倌一样美吧。”

南川的容颜虽有仙的清冷端丽，可到底是飞升不彻底的半仙，若仔细看去，还是带着灵物的艳色，如夺目至极的灿阳被秋水裹挟，莫名端平了灵与仙的特点。不过分仙冷也绝不过分妖艳。南川听惯了对她容颜上的赞美，并不觉得如何，而是好奇问道：“两次？你的意思是他们曾经和离过，又重新在一起了？”

少年顿了一下，旋即笑道：“从未和离过。魔蚩神错寿命绵长，自然是等了这女子两世。”

南川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她也是两次成亲了，只不过不如魔蚩专一，她的新郎是两位，而非一人。南川问：“听你这么说，魔蚩神错应该是个痴情的人。那，他为什么会成蚩呢？”

那少年道：“痴情之人，才会成蚩。”

闻言，南川想到了慕执安，不免心中叹息，连眼神也黯淡下来。少年见了，问道：“仙倌这是怎么了？”

南川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几日前的一个怨灵。他为爱成怨，屠了城。”

少年问：“那仙倌定降伏了他。”

南川摇了摇头，道：“我帮了他。”帮慕执安留了见沈秋水的一丝可能。

少年抬眼看了看她，歪头问道：“是何缘故，会让仙倌帮助怨灵？”

南川道：“若是这怨灵告知心爱女子真相，那这女子便会生生世世选择他，不会在后面爱上别人。可是这怨灵没有，他守口如瓶，只为让心爱之人不生怨气，可度轮回。其实，这女子知道后必成厉鬼。怨灵和厉鬼是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那少年道：“仙倌慈悲。”

南川笑了笑，不置可否。旋即又好奇道：“这魔蚩长得怎么样？”

她这一句刚问出，便想撤回，连忙道：“他的新娘貌美，估计本尊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那少年凑到南川近前，并排而行，反问道：“为什么不是青面獠牙，长相奇怪的魔蚩强迫美貌少女嫁给他呢？”

如此地近，南川微微侧首便看到少年长长的宛若小扇的眼睫。俊美得惊人，甚至是刺眼。只是须臾，南川便不敢再看，抬眼看向前方，道：“既娶了新娘两次，又甘愿等她转世，怎么可能强迫？”

见她转首，那少年唇角勾起，道：“嗯。不过，魔蚩变化多端，本尊的样貌可能很丑，他见新娘的时候却幻化了一副好皮囊也说不定。”

南川摇了摇头，道：“即是心爱之人，怎会顶着虚容假面与之成亲？”

少年赞道：“仙倌说得不错。”

不知是否错觉，南川觉得这少年似乎很是开心，眉眼仿佛更加漂亮了，于是缓缓道：“其实，我认为魔蚩神错大抵长得不如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送货郎。”

何止送货郎，天上人间，鬼界魔域，都未有他这般俊美的少年郎。

闻言，那少年嘴角勾起的笑意更胜，道：“仙倌若真这么觉得，那我便专门为你送货可好？”

南川摆了摆手，道：“别。你既是老板，生意必定很忙。我这里偏僻难行，常有怨气聚集，还是不要了吧。”

那少年哈哈笑了两声，道：“不必客气。仙倌问了这么多，怎么不问问魔蚩神错有什么弱点？他毕竟是怨气最盛的魔。”

南川并不想知道，可是回葬情殿还有段距离，便随口问道：“那你可知他的弱点？”

少年道：“嗯，他手腕处绑着条红绸。红绸之下，便是他的弱点。”

南川疑惑道：“红绸之下有什么？还有，他不怕别人解开红绸吗？”

少年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只回答了后面的，道：“旁人解不开的，除了与他通了心意的那个新娘。”

南川笑道：“若新娘死了不入轮回，彻底消失的话，恐怕那魔蚩神错便没有弱点了。”

少年否定道：“不会。魔蚩神错永远有弱点。”

南川不解道：“为什么？难道还有别人能解开红绸？”

少年轻嗤道：“怎么可能？”

南川听出了少年言语中的轻蔑，似乎，他敢为魔蚩神错笃定一般。少年继续道：“除非新娘没有与魔蚩神错互通心意，否则永远有弱点。因为，他绝不会让新娘不入轮回，彻底消失。”

南川听着这话，突然悟出个道理。那魔蚩神错怕是不知道，除了红绸之下的弱点外，那新娘也成了自己的弱点。她颇为感慨道：“世人多说妖魔鬼怪可怕，谁又能想到怨气最深重的魔蚩竟如此情真意切。”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