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方念低头看了一眼小男孩。

小男孩没搭理他，蹲在河滩上面扔石头。

……小孩子还是麻烦。

方念叹了口气，也随他一起蹲下：“唉！为了帮你解围，我不顾自身安危就对刺史一通忽悠，现在倒好了，你还不搭理我，真是摊上一白眼狼。”

小男孩满脸鄙夷地瞥了一眼方念：“我看你也是个本事没学到家就出来闯天下的，咱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就这你还自称是我师父。”

“信不信我给你扔河里喂鬼啊！”方念瞪了他一眼，“我救你是为了让你嘲讽我的么？这世上有阴阳眼的人本来就不多，我是因此才帮的你，真是好心没好报。”

小男孩看见方念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一撇嘴，才道：“我叫佟舟然，你呢？”

“方念，叫我方师父就好。”方念厚颜无耻道。

佟舟然嗤道：“你有什么特别的本领么？如果没有，你凭什么当我师父？”

“你个小毛孩如此口无遮拦，很容易挨打的知不知道？赶紧回家去。”方念对天翻了个白眼，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多事了。

“我不知道我家在哪，”佟舟然耸了耸肩，“之前因为这双眼睛，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我那时候很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沿街乞讨，快饿死的时候是李姐姐救了我……她不是坏人。”

方念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些看不过去，索性伸手在河里捧了一把水，泼在他脸上：“小小年纪装什么多愁善感，你家李姐姐又没死。”

佟舟然被他泼得莫名其妙，随手抓了一把小石子就往方念身上扔：“你怎么比我还幼稚啊！”

方念笑道：“本来就是啊，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反正我也在刺史面前夸下海口了，你要是真没地方去，不如就跟我一起把南阳的事情解决了，也省得你小小年纪愁眉不展。”

佟舟然十分疑惑地看着方念：“你之前差点被那女鬼杀掉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躲着呢，要不是那个红衣服的姐姐，你估计早就死了，你确定我们两个可以打过那个女鬼？”

方念一阵无语。难怪他这么瞧不上自己，原来是撞见过那个场面，不过看样子他好像还不知道当时救了自己的是另一只女鬼。

“那是意外，后来我不是还废了那女鬼一只胳膊嘛。”

方念说着就站起身来，佟舟然慌忙跟上：“所以我们要去抓鬼了是么？”

方念悠哉得很：“别急啊，现在我们先去找刺史。”

要说这南阳城的气氛也是怪，街上的行人看见他们都像避鬼似的绕开。难不成是因为阴阳眼的事情？

佟舟然也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好像给自己壮胆似的，拽住了方念的胳膊。

刺史倒还算是正常，看样子并没有计较刚才他们拦下献祭的事情，但他身边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了，一个个满脸避之不及，就跟要吃人似的。

“刺史大人，方才之事多有得罪，我们师徒二人定会降了那恶鬼，给南阳城一个交代的。”方念对刺史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刺史身边的下人引两人坐下，刺史便开口道：“如此甚好。我一开始用这沉尸献祭的法子，也是为了这南阳城百姓的安危着想，若是二位能够还南阳一个太平，我定然感激不尽，但若二位要说那李芝云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说到李芝云，佟舟然马上就急了：“李姐姐她不是坏人，明明是赵乾欺人太甚！”

“小徒不识礼数，刺史不要见怪，”方念慌忙摁住佟舟然，“李夫人的确是杀了人，可也是事出有因，更何况也的确是赵公子他不义在先……”

“赵公子本就是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又有何妨？李芝云度量太小，仅因此事便怒而杀夫，你们何苦为她求情。”刺史打断方念。

佟舟然听这话，气得都快跳起来了，若不是方念拽着，估计都快冲上去打人了：“什么啊！那你告诉我，赵家家大业大，会有人帮她么？她后来又会怎么样啊！”

刺史轻声道：“杀夫，死罪。”

“还有没有天……”佟舟然才要大喊，就被方念一把捂住嘴：“既如此，我们便不打搅了，告辞。”

一直将人拖到府外，方念才松手。

佟舟然一肚子气没处撒，愤愤跺脚：“你干嘛拦我，就应该让我上去把那他给撕成碎片！”

“你刚才也说了，赵家家大业大，你觉得我们惹得起？”方念一脸无奈，“看来莫小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无论这沉尸献祭成不成，李芝云还是要死。”

佟舟然皱起眉毛：“莫小姐又是哪位？”

方念一敲他脑袋：“哎呀，与你无关，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先把那女鬼除了。”

佟舟然撇嘴道：“我本想着跟你一起除鬼，就是为了救李姐姐，现下李姐姐也救不成，女鬼也打不过……怎么办啊？”

“谁说打不过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