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不在焉。
结果从头到尾,长公主都没有问什么,这叫她才大大松了口气。若是长公主询问,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才好。
少女偷偷松口气的模样落在眼中,长公主挑了挑眉,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与谢辞璟关系并不亲近,他与谁做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什么告诫顾周周的,攀上谢辞璟总要比她这个待不了多久的和亲公主强。
想到此,长公主面容上生出几分落寞,悲哀。
*
月底,要去点心铺子收账,打道回府的路上马车被南松拦住了。
顾周周怕被人瞧见,进了一家弄巷说话。
南松恭谨唤了句:“顾姑娘。”
顾周周心提着紧紧的,像受到惊吓的小猫,身上每一一丝毛孔都竖了起来。
“南松大人有什么事吗?”
南松也摸了摸鼻子:“殿下近日头疾发作,找了许多医师按摩开药都没好,因着停长公主说您按疗头疾颇有效果,才冒昧前来打扰顾姑娘的。想请姑娘前去为我家殿下按一按。”
顾周周怀疑是想哄着她前去:“若是宫中大夫都看不好的病,我怕也无可奈何。”她顿了顿,“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子殿下有头疾。
南松想着主子冷笑对他说,若是请不来顾姑娘就别回来了。心头一个激灵,叹了口气小声道:
“顾姑娘别往外说,陛下长公主都有头疾,这头疾是一脉相传的。殿下每日操心劳力,时常头疼,近日格外严重,没法才找上您。”
想着那日下棋时他那样淡定的布局织网,确实是很费心力,顾周周不由信了几分。
见她面上似有松动,南松暗道顾姑娘还真是个良善人,趁热打铁打消她的疑虑:
“姑娘不用担忧其他,只将这当做清白的大夫与病人,算付诊金请顾姑娘。”
顾周周听着那清白二字脸略红,又说付诊金,心中已经同意下来。
“那便去吧,只是不知在哪里就诊?”
她是不想去太子府的,太子府门前不知道多少眼线盯着。被人瞧见传出去,不知道要热处多少麻烦事。
南松一笑:“殿下知您的顾虑,将就诊的地方安排到一家别院。”
顾周周这才安下心。
南松带着路,路上边和顾周周聊天,他很亲切,又会说话,一路上顾周周不经意间将自己在乡野时的一些小事都说出去了。
南松也说了自己的一些事,互相掏了部分心窝后,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
快到地方时,南松将避开月竹来福,特意跟她说道:“顾姑娘也觉得殿下有些无常反复是吧,因着殿下有些病。”
顾周周呆站在原地,愣愣的。耳边的话像一声炸雷轰在心上。
南松觉得嘴里的话有些烫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外吐露:
“帝后自小便不喜殿下,殿下性子有些扭曲。平日里是好的,但遇刺激后会控制不住,……之前冒犯顾姑娘了。”
主子让他给顾姑娘解释的借口,他多少觉得有些牙酸。这话半真半假,也不知道顾姑娘信了多少。
顾周周沉默了好一响,下巴微微点了点。睫毛动了动,掩住里面的惊疑。当今帝后宠爱长公主是真的,似乎确是并不亲近太子,因此心理扭曲倒也是有可能的,但总觉得不太可信。
她敷衍一般点点头,唇闭得紧紧的,并不敢妄议这事。
话带到了,南松引着顾周周进了一家金店,从后门出去后入了一家小院。
小院外面是普通的漆木大门陪着黄色铜锁,院墙被化雪濡湿,在雪白一片的墙面上留下脏灰的色泽。
南松推开门,露出院中一角。
“顾姑娘,请进来。”
跨步进去,小院干净整洁,院中种着些冬日能开的花,在凛冬白雪中开得艳丽热烈,教人眼前一亮,院墙脚下还围了鸡圈,肥硕的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悠闲晃着,小鸡金黄绒毛未丰,不过一会儿就挤挨在母鸡身下取暖。
院中的还开了块菜地,稀疏长着些作物,凭着地面长着的菜叶子,顾周周辨认出是些萝卜、白菜。这小院一下子亲切起来。
南松将月竹拦在门外,只道:“殿下不准人随意进去。”
顾周周一顿,只身进了屋内,屋内冷冷清清没有升炉火,格外阴寒。门窗又闭得紧紧,打开便有一股子憋闷的气息。顾周周皱紧了眉,若是真的身体不适,这样潦草的环境只会让人加重病情。
外间没人,但顾周周不敢随意进去,问道:“殿下现下方便臣女进来么?”里面的人含糊应了声,顾周周才敢撩开帘子进去。
里屋更显得冷,才踏进去,一股寒气便从脚底上冒上来,顾周周微微颤了颤,视线才从地面逐渐向上看。
青年仅一件雪白单衣,外披着件深色皮毛半坐在榻上。乌黑如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