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相柳站了起来，朝玟小六靠近。

玟小六放下翘起的腿，突然升起夺路而逃的冲动：“嗯……我看，您目前应该也不想杀我吧？”

相柳似乎隐约笑了，但当玟小六眨眨眼想看清楚时，又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没想到，传说中的书院首徒居然是你这性子。”相柳转身，打量玟小六的临时住所。

“……你怎么知道的？猜的？”

“听闻书院首徒变幻能力无人能及，外出游历时最爱变作各种样貌，而如此多的内门子弟，怎会都唤一个‘外门’弟子作师兄。”

玟小六嬉皮笑脸一抱拳：“辰荣军师，果真如传说中般心细如发、智谋无双。”

“我看你有点眼熟，不知曾经是否见过。”

玟小六眼睛顿时一亮，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拍：“大人，您想起来了？！”

相柳唇角一抿，眼中透出几丝冷意。

“三个月前，东海海底，那个书生！”玟小六一手指着自己，兴奋不已。

他当时下海底采药，不慎惹到一头潜伏在海沙中的鱼怪，鱼怪追着他啃了一路。他因没有提前吃解药，在海中放毒的话，怕把自己也毒翻过去，游泳又没有鱼怪游得快，只好一个劲往珊瑚、怪石间躲。

要不是不知从哪儿冒出的相柳一招解决了鱼怪，玟小六真要拼着两败俱伤海中放毒了。

发现海中上到妖兽下到普通鱼虾，没有一个敢挨近相柳后，玟小六抓紧机会使劲倒腾手脚，终于跟着相柳上了岸。

相柳有伤，本着医者仁心与回赠救命之恩，玟小六将当时身上剩的秘药都给了相柳。

相柳视线停在玟小六脸上，眼中冷意消散，却咬紧了后槽牙。

三个月前，想到夏季将过，适合作战的秋季渐近，相柳便又去了一趟大海，结果遇到了那两个黑袍人。

个子高的那个，开口就说要他一条命，他问对方是不是西炎的人，对方说不是，他们不是任何一方势力的人。

相柳笑了，没再废话，直接开打。

矮个子的不是相柳的对手，但奈何高个子的那个总是时不时帮矮个子一把，而高个子每次出手，都能牵制住他。

相柳看不透高个子的实力，直觉感到他不简单，又气他们拿他给矮个子练手耍着玩，气怒之下入了海。

或许确实是大海阻碍了他们，相柳脱身了。

向岸边游的时候，遇到了一条为了口吃的发疯的鱼怪，他心情糟糕顺手解决掉了。

鱼怪的口粮尾随他上了岸，乌黑的头发紧贴着脸颊，从沙滩上爬起的身体裹了一层沙粒，像是上了岸的水鬼，还硬塞了他几个小瓶，说是疗伤圣药。

伤药对他一般没用，但对辰荣将士们有用，他收下了，拨开瓶盖一看一闻，有一些熟悉的灵草的气味，还有一种陌生气味，他不惧毒，便仰头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