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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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俊俊也是男孩子,每个还没长大成人的男孩子,都不能免俗。”
潘淑平对她的态度,以及前教师的身份,让方雅很自然地认为潘淑平是不会骗她的。方雅额头上开始冒汗,她想到今天宋文俊的手还碰到她的后背了。
“还有和俊俊玩要有度,不能影响到学习好吗?”潘淑平的声音很温和。
“我现在影响到宋文俊的学习了吗?”方雅咬着唇快要哭出来了。
潘淑平怔了一下,露出一丝不忍的眼神,轻抚她的头,“对的。”
方雅全身冰冷,身体像沉到冬天的水底,咕隆咕隆地往外冒着寒气的泡泡。“以后注意好吗?”对着潘淑平殷切的目光她晕乎乎点了点头。
“不要怕,方雅,你回去再想一想。你要记得,不能和任何男孩子做任何亲密的动作,牵手和亲亲都不可以,好吗?”
方雅的脸色变得像浸了雨水的白纸。“好。”她想到一个遥远的噩梦,零碎的片段,春天的阳光和冷风,粗暴可怕的大人……
“这本《女性生理与卫生知识》你拿走。等看得懂了,一定要看,这对你是很好的。奶奶再送你两本画画用的书,你都带回去,慢慢学,慢慢参照着看,好吗?”
“嗯……谢、谢谢宋奶奶。”方雅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宋文俊下午三点回来,方雅已经走了。
宋文俊回家打开抽屉找东西,无意间翻到一把钥匙。他突然想到,这把作废的钥匙似乎是方雅家的。
可方雅家早就没有了,这把钥匙也没有了用处。
望着窗外的大雨,宋文俊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想到那个记忆中无比清晰的春天,水泥地板上方雅的裙子和裤袜……
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呢?
宋文俊不知道——是一种本能的危险感,让他飞快地逃离了那里。这一点也不像宋文俊的性格,可他当时就是这么没道理又懵懂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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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俊回头看了一眼方雅的座位,今天她没有来上课。
第三节课的时候,才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来找正在讲课的吴亚男,说她是方雅的家长。
宋文俊的位置刚好靠窗和走廊,可以看到两人。
“昨天白天,方雅不知道在哪儿受了惊,晚上就开始发烧。她又藏着不说,烧了不知道多久,现在还在医院里打针。”
女人赔着笑:“医生建议,最好让她卧床休息一天。所以吴老师,我想给她请一天假。”
“别是天冷不想起床,就随便找个理由吧?”吴亚男板着脸,一副‘你们这种家长和学生,我见多去了’的居高临下。
“不会不会,我们不会这样的。”女人窘得满脸通红,从精致的皮包中掏出一张纸条,“吴老师,您看,这是医生开的请条假。”
吴亚男眼梢吊起,“医生也可以开假的假条啊!”
……
“那是方雅的后妈。”孙艳艳小声说。
“哇,后妈!”
全班一轰,都挪开屁股探头往外看,就想看一看方雅这个“凶狠”的后妈长什么样。
1993年十八线小县城的桐城,离婚的家庭还少之又少。后母这种“怪物”只存在于电视剧或者大人的闲聊里,而孩子们天性又好奇。
宋文俊垂下眼晴继续做算数题。
才做了一道他又再一次回头,看了方雅空荡荡的座位一眼。这时调皮大王张大军,突然把自己书包里的书全翻出来,一本一本地放在方雅的课桌上,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宋文俊看着他,捏紧了手里的笔。
“孙艳艳,你嘴巴真多,真像个农村臭老太婆!”张大军摸出一个弹弓,盯着前方,将一个纸团打了出去。
“啊!”纸团正中孙艳艳的后背。孙艳艳扭头,见是张大军立刻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宋文俊看着张大军怔了一下,转过身眼晴微微带出了笑意。
“别吵了,都坐好!”他起身对全班说。
教室里静了一下,同学们都奇怪地盯着他。
宋文俊是数学课代表,也是学习委员,现在管理班级的纪律是再正常不过。但不正常的是,宋文俊除了必要的时候很少发声。
不过同学都买他这个账,乖乖坐了下来不再议论。
只有白诗露笑说:“宋文俊,你今天好奇怪喔。”
宋文俊低头写作业,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和你有关系吗?你再说话,我就记名报告给吴老师。”语气冷淡到极点。
教室里鸦雀无声,都屏住气等着白诗露嘤嘤嘤哭起来。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没哭,只是涨红脸瞪了宋文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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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颜回到家,方宏已经将方雅从医院带回来。
李秋颜今年才二十岁,方宏又一直让着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