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白的,她愤怒的站起来,“法律可没说女孩不能要房子,再说我嫁不嫁人我也是我爸妈的亲女儿。”
三婶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不工作在家照顾三叔,每天的日常是怀疑三叔出轨。她扯着嗓子,大骂。
“亲女儿大学不回家,亲女儿葬礼哭都不哭。”
和没有素质的人交流不能有素质,奚颜不甘示弱,转身进厨房,拿出菜刀,开始发疯——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我爸妈的亲女儿,再说葬礼的钱我会出,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的地方,我死也要死在这里,我就剩自己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你们不怕房子成凶宅,你们就来啊。”
屋内的亲戚肉眼可见的慌乱,他们自认为人多势众,不成想奚颜来这一下,没有人想以身犯险便宜他人,纷纷和大伯告别。
大伯看到其他人离开,他瞪了一眼奚颜,也转身走了。
奚颜来不及难过,放下菜刀,强撑着精神开始准备材料,办理房子过户。
她什么都可以让,就是这个房子是在承载了太多,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房子被抢走。
好在亲戚没料到奚颜会有此一举,没有提前拿走材料,奚颜这才有惊无险的办好了继承。
除去葬礼所花的钱,奚颜得到了老房子和十多万的遗产。
亲戚再找上门,奚颜找了村里有威望的长辈镇场。长辈可怜她一个女娃,无依无靠,严肃的开了个会议,教育了无良亲戚。
之后还完葬礼费用,也没有人再找上门,闹剧就这样结束,然后真正的寂静到来。
奚颜在家呆了几天,沾了人气的房子现在骤然失去屋主,一下子颓败的像间鬼屋。
奚颜也成了里面的一直只鬼,飘来飘去,不知为何。
房子是她的记忆,她不能给别人,但自己也待不下去。
没几天,奚颜就收拾回校,继续学习。
然而,即使换了个场地,奚颜发现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一个人。
暑假留宿的学生很少,到了夜里,整层楼只有两三间屋子是亮堂的,她们像是有种神奇的默契,在其中一人出现在外面时,其他的人都闭门不出。
留下的学生在楼管阿姨眼里算不得人,她经常为了省电,不开楼道灯。黑黢黢的楼道,走路都带着点回声。奚颜这才明白什么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到了九月初开学,321寝室的三人陆陆续续回校。看到奚颜坐在桌前。
奚颜经常出去打工,所以她都是独来独往。宿舍其他三人相处的更加亲近,但也没有冷落奚颜,她们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分享给她。
杜运是B市的姑娘,性格豪爽,321公认的大哥,她将321三人充作后宫,每天致力于投喂三人。
“小颜,我给你带了特产,快来。”
奚颜还未回话,杜运对床的每天睡不醒的姚凤闻着味,一条被子裹成的蚕蛹挣扎起身,露出委屈的小脸。
“大哥,你就只记得小颜,我呢,我也一口没吃呢。”
说完就伸长脖子,张大嘴巴求喂。
杜运摇摇头,“我要把我最珍贵的第一口留给小颜。”
姚凤:“才过了两个月,我就不是大哥最爱的女人了?”
杜运:“当然,不是。”
在奚颜对面的的苏晨晨是本地人,擅交际,是321的交际花,也是她们班的宣传委员,致力于逗每个i人,其中就包括奚颜。
“小颜,我没带特产,我带了我自己,开不开心。”
奚颜回以沉默的背影。
......
宿舍终于有人气的时候,奚颜开始突变。
如同年久失修的危楼,终于在这一刻全面崩塌。
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对劲。
她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在深夜,奚颜经常听到宿舍其他人的磨牙声、呼噜声,轻轻重重的。也遇到过两个人同时发声,像一场巨大而神秘,无意识的隔空对话,而奚颜就是唯一的听众。
有时,奚颜经常趴在阳台上,隔着铁栏杆,去看月亮和星星。深蓝的天空是静谧而宏大的,奚颜看着天空,幻想外太空的生物,在茫茫宇宙中越发感叹自己的渺小,就连自己的苦痛也好像变得不值一提。
凌晨三点半,经常会有个捡垃圾的阿婆,个子小小,佝偻着腰,在宿舍楼下的垃圾堆里翻找,在找到一个瓶子后,用脚大力踩扁,捡起,放到随声携带的化肥袋。她不断重复着这个步骤,直到垃圾桶被翻找殆尽,接着奔赴下一处垃圾堆。
奚颜的夜晚就是这些要素组成,再简单不过。
白天奚颜好不容易睡着觉,结果哭着醒过来,久久不能停下。
后来就连清醒时都止不住的流泪。
有一次奚颜不小心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