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我。

为什么？！

为了我那一句不甚走心的“我想让你喜欢我。”

他竟是真的信了吗？

“快走。”见我不为所动，廖误行试图把我往外推。

我听着周边凌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响，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说：“走不掉的。”

“试一试，或许走得掉。”他挣扎着起身，用力拽着我，想要我赶快离开。

他的眼神里漾满了深情，我再也无法无动于衷，眼泪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抱住他说：“廖误行，我不愿欠你的，你不该这样护着我。”

他轻抚着我的发叹息似地说：“从未有人替我挨打、为我挡剑。是我欠你的，今日一并还了。”

“可是你看看这乌烟瘴气的人间，廖误行，你要我怎么活？”

他稍作沉默，抬起手轻柔小心地擦掉我脸上的泪，他掌心燥热，粗粝的老茧像是裹进砂纸里的碎石。

他凝视着我的双眼，轻声说：“我相信你，只要你愿意，你会有办法活下去。”

“可是我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我害怕了，我不想再一个人面对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和痛苦……”

廖误行的眼睛里倒映着我决绝的影子，我问他：“你答应过要一直护着我，还作数吗？”

他愣了一下，突然落下泪来，转而凄惨一笑说：“作数！”

我冲着他温柔地笑说：“好，那便由你护着我走下去。”

廖误行用力撑着墙站起来，将我牢牢圈在他怀中，带着我艰难地往前走。

他问我：“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你愿意爱我吗？”

我问：“若是出不去呢？”

天空突然飘起雪来，越下越大，很快便染白了他的头发。

我在火光漫天的厮杀声中，听见他缱绻深情的声音，带着极温柔的笑意，他说：“那就下辈子。”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