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
一急,赶紧说:“欸,好了好了告诉你。”
小夭头也不回:“我不想听。”
“哎——”防风邶赶紧拉住她,小夭只好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防风邶抓着她的袖子,微微偏头,问:“真的不要听?”
“不听。”小夭看起来很坚定。
防风邶坏坏地勾起唇角,说:“可我就想说给你听。”他身体又向小夭倾了一些,故作正经地说:“求着你听。”
小夭终于转过头看向他,说:“求我?好啊,你打算怎么求我?”
防风邶拉着小夭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步,然后很是正经地说:“我抱你一下,我愿意对你使美男计。”
四目相对,防风邶似笑非笑,眉目含情,小夭被他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怔愣时,被男子抱在了怀里。
等小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已经被抱住了好一会,她推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说不说?”
男子懒洋洋地负起手,像是哄人一样的语气说:“好好好,我说。”
“我对那个小奴隶说——”防风邶又再一次凑近,两人的面孔越来越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鼻息,他低声,“我也曾经是死斗场里的奴隶,但我活下来了。”
小夭看着男子如星一般的眼睛,把第一反应的“你居然骗他”这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他虽然被关在笼子里,但却是一只非常聪明的野兽,他不可能轻易相信你说的话,你肯定还对他做什么了。”
防风邶欣慰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用的是死斗场里——妖族奴隶的特殊语言。”防风邶平静地说,观察着小夭的反应。
“听说连奴隶主都听不懂,你怎么会的?”小夭问。
防风邶别开头看向远方的天空,随意地说:“也许我真的在死斗场做过奴隶呢。”
“你是谁。”
防风邶似笑非笑地重新看向小夭,苦笑了一声,然后又含笑看着小夭,问:“你希望我是谁?”
小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将一只手贴上了男子的心口,另一只手贴向自己的。
防风邶的表情几乎凝固,却没有阻止她。小夭和他都感觉到了,他们的心脏,跳动得分毫不差。
小夭怔愣了很久,看着男子的脸,坦坦荡荡地说:“也许我一直希望你是相柳,也许我天真的奢望过几个瞬间你只是防风邶,但是我不在乎你是相柳还是防风邶,你就是你。”
“而我们的心,在一起跳。”
相柳用自己的手握住小夭放在他心口的手,感受着心跳的律动,勾起唇角,“好像真的在一起跳。”
相柳将小夭带入怀中,小夭也回抱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夭狂跳的心脏终于冷静下来,说:“你是个骗子。”
相柳松开她,无赖地说:“你见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明明是你心甘情愿的把我当作防风邶的,而且我也确实是防风邶。”
小夭不和他争辩,虽然知道这附近虽然没什么人,但还是换了个地方说话。
在西炎城外的荒郊野岭,相柳生了一个火,两人围着火堆坐下,小夭把她找玱玹查过从防风邶出生到现在的经历背了一遍。
“防风邶,北域防风氏族长次子,其母出身微贱,幼时常遭欺凌,年少,染卢雉恶习,身负巨债,无力偿还,遂远遁极北之地,四十五年未有音讯,父兄族人皆以为其身死不料其携冰晶数千还家,得家族器重。彼时,其母卧病多载,防风邶殷勤照顾,数年如一日,从无懈怠,母含笑而逝,族人无不感佩,常赞:邶至孝。”
小夭倒是不奇怪相柳服侍真防风邶的母亲,毕竟跟着洪江打仗几百年的事他都干了。他一向随心所欲地做事,不计较得失。
“你是在那四十五年里顶替掉了真正的防风邶,但是我不明白你的目的。”小夭说。
“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他选择了我。他在极北之地快死了,却放不下苦等他回去的母亲,他愿意把一身的灵血和灵力都给我,求我代他照顾母亲,让他的母亲过得好一点。我没拒绝。”
相柳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切的起因。
他垂下了眼眸:“我到防风家的时候,母亲她身体很虚弱,孤苦凄凉,无人照顾。因为我带回去了很多冰晶,防风家给她换了住处,派了婢女。我陪伴了她四年,四年后她含笑而逝。”
相柳恹恹地补充道:“这场交易,其实是我占了便宜。”
“你占了便宜……”小夭没想到相柳会这么直白,但隐约理解了他的意思。
“我从蛋里孵化,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母,因为防风邶,我有了一个母亲。她虽然病弱,但拳拳爱子之心……让我知到了母子之情。” 相柳的语气带着一些怀念和惋惜。
小夭叹气:“你得了一位母亲,却又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