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回房以后，我托小虎去大夫那里拿了些伤药，用了以后就趴睡下。

第二日一早，朦朦胧胧中感觉有水滴落在手背上，我一下惊醒，见秋荷在我床头小声啜泣。

“一点小伤，你知我自幼习武，不碍事。怎么来了？”

“夫人让我寻些伤药给景哥，我多取一份给你送来。”

“多花这钱，昨日我已上过药。”

“这是好的。”

“等下我拿钱给你。”

“我们还这么生分，都是一同进来，以前你照顾我多些。刚才阿水私下和我说特意下手轻些。”

“替我谢他，快回去，叫别人看见又说闲话。”

她低头不语，过一会小声说：“以后别再出差错。”

“知道。”我看着她离开。

我的房间在景哥院子里，上午就听见夫人来看他。到了中午下人们吃饭的点，我听着外面没有人声，挪动出来，看见他门口只站着小虎。

我挪过去，指着里面，小虎小声说：“只得夫人在里面。”我喊他去吃饭，他有点犹疑。“你给我拿条凳子和枕头，别惊动。”他去拿。

等小虎也走了，四下无人，我悄悄推开门缝听里面的动静。正常的说话声不清晰，只能听到偶尔大声的几句。

……

“我这辈子只想和她做正头夫妻，如果不是她，我情愿立马死了……”

“什么浑话，你要我和你一起死不成……”

……

“我不要她做妾室……”

“娘来想办法……”

……

等到没有动静，我悄悄把门关好。待小虎吃完饭，我挪回房去。

身上有伤，我托人去郝大掌柜那里告了假，专心休养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正躺在床上，听得外面炮仗铜锣声大作，人声鼎沸。虽然疑惑，但我不想影响康复没出门。过了一阵，小虎跑到我屋里，喜不自禁：“银哥，天大的喜事！隆哥中了金榜二甲第十四名，老爷和夫人大赏，我把你的那一份也领来了。”我也甚高兴。

等我伤好的差不多，倒是夫人先差人来唤我。到了正房，见只有秋荷在伺候。

“景哥在京城看上个姑娘，你对此事知道的多些，细说说。”

“我在老鸨那见过文书，这姑娘原不是贱籍，本名叫做何细君，家里是京城近郊香河县的，我打听过原来也算富户，只是父母双亡，就她一个女儿，家财被占，被人买到十二街胡同。”

“竟也是个可怜孩子。”夫人直叹息。

“此事在京城还有多少人知晓？”

“家里人只有我和小虎。”

“我年纪大了，素来只爱看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到了自己儿子身上难道竟不成全。老爷已同意，就说是她是扬州故旧高世伯家的女儿替景哥娶过门，他膝下空虚也愿意。你和秋荷、小虎去京城走一趟。”

又让秋荷拿自己的体己银子一千两用。走前多次叮嘱：“此事不可声张，你俩不要同进出，毋要使人生疑。”

我领命离开。第二日还是喊上小虎一道，先出城门，等着秋荷出来一道往京城赶去。及到了京城，也不敢去原来的寓所，只在外找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