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一安顿，我们一行人就赶去十二街胡同。还没走到金玉堂门口，就见路边有个小摊主朝我招手。我还记得这个叫顺子的小哥，便到他摊前。他假意叫卖，小声告诉我们：“玉棠姑娘叫她妈妈买了，我见她被诓上马车，一路跟着到了西山胡同的邓四贩子那里。”我道谢，又掏出几个大钱要给，他没要：“你们少爷很照顾我生意，特意托我帮忙。你们走后玉棠过的不好，妈妈还想逼她接客，说谁知道你们还来不来，她随身带着刀子以死相逼。你们快去寻。”

事情有变，我们先返回客栈商议。我托人传信给王宪请他来客栈相见。事到如今也没法隐瞒他，我将事情和盘托出。“这些人常年生意来往，又做人口买卖，外人怕是问不出什么。隆哥既然暂点刑部观政，是否可以找几个长年办差的去问，别走漏消息。”“不是难事，只是瞒不了隆哥。”“就你俩知道。”

过来几天，王宪差人来信，给了一个保定府清苑县的地址，并言老鸨自打知道隆哥高中以后又去寻过，只人已走。

我们去了金玉堂寻他们晦气。这次老鸨客气：“你们来了，不巧玉棠前些日子染病死了。”

“死了还是买了？要不要找邓四对质？”

我心中生气，只不想留案底要不真要见官。最后老鸨退还我们花费的五百两并另补五百两这事才算完。

出发去清苑县前，我把老鸨的一千两银子交给王宪。他说：“你们在外地还是带着吧。”

“带着干嘛，死沉。夫人给的够，这钱也是意外回来，倒是隆哥现在行走官场，要装点门面。吏部外放的时候，少不得使银子去个好县。”王宪方不推辞。

又是几天急急赶路来到清苑县，见虽是小县，倒也街道整洁，秩序井然。住下后，依着地址寻到买主的住处。惊见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屋里没人。我们赶忙找周围邻居打听。

“你们说汪家啊，前段时间他家凶案，男主人新买了个小妾，小妾刚到家他就死了。家里人说是小妾杀的。”

听到这里我们相顾无言，只好再次回到客栈。

“怎和戏本里一样，这么多事……”我听见小虎嘟嘟囔囔。

“少不得要和衙门打交道。”我说。

打听一番后，我带着名帖去县衙拜会。两天后，掌柜亲自敲门：“客官，县里南师爷有请。”

我跟着传话的皂隶去了县衙，南师爷一见面就笑呵呵：“听闻贵府大公子新科登榜，可喜可贺。”我和他客气寒暄过后便提起玉棠的事。

“她的包裹中搜出□□，正合被害人的症状，且随身还有刀具。”南师爷看我一眼，“她自称尚书公子未婚妻，原以为是玩笑话。”

“确实，家里遭难才流落至此，请毋声张。不知关了多少时日？”

“有一阵，县里事务繁忙，这个案子还在查访。且宽心，必不冤枉。”

“可否安排见一面？”

“回头我知会李班头。”

我称谢不已。趁着他处理公务的空档，我出来吩咐小虎：“去这里最好的鸿升酒楼订一桌最好的席面，让秋荷准备五十两银子给知县，三十两给县丞，二十两给县尉，十两给南师爷，其余人等各二两，今天不知几人，多备无妨。”

我盛情邀约之下，南师爷喊上几个文书掌事、捕头、班头与我吃晚饭。上次来保定府办过事，说话倒也热闹。宵禁前不得不散，我让小虎拿出封礼。“虽未蒙面，带我问铁知县、高县丞、刘县尉好，一点心意。”众人不受，一番推让，方才笑着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