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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焚晔又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且不论他们都改变了形貌，就说刚才大家都赌在门楼底下，王大牛也是站在最前面，属于第一批逃出的人。总不至于是身后长了眼睛，能在嘈杂人群中一眼看到。

“并非我——”王大牛话说到一半，被一声惊奇的叫喊打断：“啊，你们都在这儿。”

奚禾和娄焚晔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丁自身上套着脏兮兮的粗麻衣服，脚下踩着双露出脚趾的草鞋，正挑着一副沉重的担子，笑得憨傻。

他瞧瞧娄焚晔，又看看王大牛，努了努嘴：“你看我说啥，就说不可能认错吧。”

王大牛解释：“今早我们遇到了丁自，他说发现了魔尊您的行踪，并主动提议互相配合出凉伞镇。”

丁自笑着挠了挠头：“我的蛊虫很远就闻到了真魔血脉的气息，一猜就是大人你们也要偷偷出去。刚才最后那一嗓子，就是我喊的。”

原来是他彻底将这滩水搅浑。

不过丁自的蛊虫还有认人的功能，这倒让奚禾没有想到。

丁自说完后等了一会，见王大牛只顾着低下头看昏迷的瞳樱，没有别的动作，忍不住拿脚踹了踹他。

“哎，刚才你不是说找圣女有事吗，怎么不说了？”

还有我的事？奚禾望向王大牛。

王大牛犹豫了一下，又伸手在瞳樱鼻子下试探，最终才道：“瞳樱这次伤得不轻，我想请圣女为她疗伤。不求能完全治愈，只求您能暂时保住她性命。”

奚禾看着瞳樱，她紧闭着双眼，姣好的面容一片惨淡。虽说瞳樱与娄焚晔不怎么对付，但好歹是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还曾经帮过他们。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能不能救下她。

奚禾正要答应，娄焚晔忽然伸手拦住了她：“这些事不必圣女出手。”

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娄焚晔掏出了他的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个铜钱大小的木盒子。

这盒子做得实在精致，只是看上去有了些年头。一整块小叶紫檀中间挖出空洞做盒身，同料雕花木盖用精巧的铜机关连在盒身上，小指甲盖大小的银锁还晃晃悠悠。

看到这个盒子的瞬间，王大牛和丁自同时呼吸一滞。

“我的天，这不会是那个啥吧，涂老把这都给你了？”丁自扔下了肩上挑的担子，伸长脖子去看。

王大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就应在合适的时间使用才是。”娄焚晔毫不在意他们的震惊，将盒子放到地上，从乾坤袋里翻找出自己佩剑，对着木盒就是一劈——

在奚禾错愕的目光里，娄焚晔不好意思笑笑：“钥匙弄丢了，只能这样打开。”

木盒在一声脆响后裂开，露出了其中装着的东西，一小颗金光闪闪的药丸。

娄焚晔捡起药丸，递给王大牛：“这个定能保住瞳樱的命。”

王大牛却犹豫着不敢接：“大人，这药实在过于贵重，万一您哪一天……”

饶是奚禾翻遍了自己对原作的记忆都没找到这么一样东西，也不妨碍她断定这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且看眼前这两人的神情，就能猜出个一二。

丁自看了看瞳樱，目光移到王大牛脸上，又转到那颗金光闪闪的药丸。

最后，他咬牙，说着：“算了，你不愿意欠他人情，那我来好了。”一把从娄焚晔手里拿过药丸，蹲下去捏开瞳樱的嘴，将药使劲塞了进去。

干完这些，他起身拍了拍手：“行了，这样就没事了。我给瞳樱买了好几年的烧饼，多少有点感情了。”

王大牛完全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直到药丸完全溶解，瞳樱的喉咙轻轻蠕动了一下，在不自觉中将药水吞下，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他开口说了一个字，又突然向着娄焚晔跪下：“多谢魔尊救命之恩。”

“不必，”娄焚晔立马扶起他，“就当是姐姐治好了瞳樱，你谢谢她就行。”

姐姐？王大牛明显被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惊到，但他还是认真地点头：“多谢圣女相助。以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药服下去没多久，瞳樱便幽幽转醒。

娄焚晔拉着奚禾就走：“我和姐姐此时装扮不便，先行一步。”

走出了十几步开外，娄焚晔才松了手。回头一看，瞳樱已经能坐起身，三人正在说话。

奚禾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尤其是王大牛和瞳樱，便问：“王大牛和瞳樱是父女吗？”

“啊，不是。”娄焚晔将被劈开的盒子收好，“他俩是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