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王彻之谋
后来的事陈福贵也知道,当时王彻是凭借“梁山好汉投奔”那种借口上的山头,很简单,也很高明。
山主虽然是个狠毒角色,心里倒也还幻想自己是个大义英雄,见有人效仿梁山投奔,称他当世宋江,又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甚至还因王彻是个饱学之士,还对他奉为上宾,王彻在山头的地位一下就超然了。
特别是…山主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嫁不出去的麻子脸,看上了王彻。
王彻本就瘦,那半个月又为女儿胖丫的事清减了不少,更显得有种清俊模样,外加学识给他加持的那股书卷气,更是令山主的女儿神思不属,露出娇羞姿态。
山主哈哈笑,自己女儿二十多岁云英未嫁,能看上一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就更加愿意留下王彻,再更抬一抬他的身份了。
陈福贵听了王彻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两厢便沉默无言。
“等我想着办法,你就和他们一块儿走,留在这里只怕误伤了。”王彻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那不成,我是要留下帮你的。”陈福贵看王彻要开口劝,连忙挥手叫他打住,“甭提!我就是知会你一声,可没打算和你商量。”
第二日,王彻以亲自置办酒水为由,点了陈福贵给他当马夫,要乘山上的马车出去,山主肯定没有不答应的,毕竟过两天,这青年就是他的女婿了。
陈福贵匆匆去赶马车了,王彻就先到柴房那里开锁,把神川二人放出来。
柴房脏污,神川出来的时候多少有些狼狈,她扫了一眼外面的环境,又将视线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他应当就是陈福贵说的四把手王彻,神川对他微点了点头,没开口说话。
很快,陈福贵就已经将马车赶到附近,一行人避着来往的人,先上了马车。
此事不宜延误,迟则生变。
昨天王彻和山主女儿的婚事刚定下,今天早晨就传开了,上下都闹闹哄哄的,听着山主吩咐拿一些好看的东西来装点山头。
三日准备仓促了点,不过好在人手多,山主派了不少人下山去置办东西。
虽然现下山上人不多,可是万一他们被人发现,也很难处理。
马车不大,坐上三个人有些逼仄。
马夫不敢挨着神川坐,就把自己缩在了角落。
车厢里那个少女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王彻瞅了一眼她的芙蓉面,默默低头,也离远了些。
故而车内空间虽然逼仄,但神川却坐得很宽敞,她沉默着摸着腰间的玉笛,感受到马车从山道一路向下离开。
好在这一回有惊无险,在这匪寇窝里竟然能碰见陈朔的旧仆,实在是意外。
若非有陈福贵帮助,神川原想利诱那些人,虽也可能失败,不过果真到那时,她也已经准备好利器,绝不会为偷生而弯腰。人虽在困境,但也不能被折辱,神氏自有其傲骨在。
就是不知山岱等人如今在何处,下了山又该去何处与他们汇合。
嘉山没有驿站,山岱倘或要给她留口信,又会在哪个地方?
陈福贵驾着马车拉着这山头的姑爷,果然顺顺当当,没有人盘问,快到山脚下时候,却有人拦了拦,陈福贵因此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拦车的是个胖墩儿,他嘻嘻笑着,问道:“四把头在车里?”
马车里面还有俩人,王彻自然不能拉开帘子和胖子说话,于是他四平八稳坐着,尽可能不露出异样,回答道:“正是我。你可有什么别的事?”
“那倒没有,只是看见了来恭喜一下,”胖墩儿憨憨地扬起笑,摆了摆手,又道,“不过四把头现在神气啦,同我们这些小的说话,都不愿意拿正眼瞧了。哎呀,无趣无趣,走了。”
胖墩果真就走了,陈福贵松了一口气,赶紧将马赶快了些,就怕一会哪个又一时兴起上来恭喜,瞧出点异样那可就全完了。
车厢内沉默得只能听马蹄声和车轮子滚地的声音,一直到马车驶出匪寇山头的地界,陈福贵发出高兴的叹息,才有人开口。
神川问道:“你既已当了四把头,为何一心要除掉他们?”
王彻简单又把四岁女儿胖丫头被掳走的事情再讲了一遍,听到匪寇煮人吃,马夫面露不忍,小声骂道:“哎呀!这群畜牲不如的东西!”
一时多了共鸣,王彻红着眼将自己的计划也说了一遍,即在山主给他们办的婚礼上的酒里掺上毒药,不过能毒死那么多人的大量毒药并不好得,王彻正为此苦恼,后来还是打算将毒药改成蒙汗药,等他们全被药倒了,再一一算账。
神川对此计划只是摇摇头,道:“用蒙汗药,你杀不完那么多人。”
他们看着她素白的手抬起,摘下自己耳上的水滴状的青玉耳坠,并拧开了它。
王彻和马夫吃惊得合不拢嘴,这耳坠竟然做得如此精细。
耳坠里面是一些纯白色的细腻